大娘子对林栖阁的教养实在是不抱任何希望。
毕竟那四丫头墨兰的小娘林噙霜的人品摆在明面上的。
她这人平日里都是个什么样的做派,那可是在盛家众人皆知、有目共睹的事情啊!
下到家里的小辈明兰如兰上到家里的老太太老嬷嬷们,谁不知道那林小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也就是家里的主君是个眼盲心瞎的,整天就跟中了邪似的,只知道哄着那个妖妖调调的林噙霜。
还真是把她当做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人了。
什么都要有她的,什么都要偏着她的。
知道的顺她是家里的宠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林小娘才是这个盛家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了。
大娘子在盛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妾,传出去都得让人家笑话死。
如今一大家子上了京城,主君为了交际面上好看,才总算是有了大娘子的派头。
大娘子自己就有两个女儿,小女儿还没有说人家,大女儿嫁了人也是在恶婆婆手底下过日子。
这要是当真被那林栖阁的四丫头拖累了,她们俩个来日又该怎么做人呢?
大娘子生怕那个狐狸精教出来的好女儿败坏门风,到时候再连累家里,连累自己的华兰和如兰。
越想心里就越发地不安。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脑袋瓜子不太聪明,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了,最终还是只能决定去寻老太太,让她老人家替自己讨个主意。
另一边的老太太听了大娘子的话后,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娘子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一定,可放在林栖阁的人身上,还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都不能让这种风气在盛家继续蔓延下去。
为了盛家的名声,为了盛家的几房姑娘不被名声所累,必须要将这些不好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才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老太太终于开口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宫中的……”
大娘子听到老太太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暗自琢磨着老太太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老太太就道,“何不就请她来家中教养几个姑娘?”
大娘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她心里暗自感叹,这嬷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啊!
有这样一位懂规矩的嬷嬷来教导盛家的女儿们,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盛家的女儿们能够受到好的教养,为婚事增添筹码,将来的婚事想必也会更顺利一些。
想想自己的女儿如兰,大娘子真心实意的谢过老太太。
待老太太心安理得受了礼,这才罢了。
老太太请孔嬷嬷,一来是为了明兰,二来也是为了盛家的名声。
毕竟盛家要是落到了泥里,明兰作为盛家的女儿,也是断断脱不得身的。
林栖阁
自得知孔嬷嬷要来,林小娘就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女儿好好表现。
要知道京中的许多姑娘们,皆以受过孔嬷嬷点拨教养为荣呢。
朱稚没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娘,那孔嬷嬷是被老太太请来的,为的不就是教养明兰?我上去表现凑什么热闹?你还是放下心,等着我高嫁吧。”
女儿高嫁,这是林小娘心里的最高目的。
朱稚这么一说,她心里也就舒坦了。
只是不知道,女儿又有什么法子呢?
朱稚有什么法子?那自然是老办法了!
不是看不起小门小户,不是看不起庶女吗?
那要是这个庶女是个有价值的庶女,还有人千般看不起万般嫌弃吗?
朱稚洒了手里的颜料,在纸上开始作画。
要说当今什么最金贵?那自然是孩子。
官家老得两只脚都埋进土里了,膝下一个子嗣也无,要是能有个孩子,他还能不高兴?
观音送子,朱稚这次画的就是这观音。
当然,并不是什么真的观音,而是自己的本体自画像。
对于自己的颜值,朱稚还是十分自信的,添上一点圣光滤镜,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观音娘娘在世。
好吧,有点夸张了。
反正大家都没见过观音真容,谁说观音就不是这模样了?
待画好了最后的一缕圣光,看着眼前的成品,从系统兑了了一个没用的光环,瞬间就有了满满的格调。
林小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光,看着这画从女儿手里变得光芒四射,顿时忍不住惊诧的看向她的那双巧手。
“我的墨儿,当真是好本事!”
朱稚微微仰头,把画儿拿得远了些,示意她不要盯着看。
有光环,好看是好看,看多了可是会降智的。
林小娘支着脑袋,一副还想再仔细观察的模样。
“墨儿,这观音娘娘当真好风采……”
朱稚:“小娘,这是我前两日梦中所遇的观音娘娘,眼下这画儿倒是有了娘娘五分光彩,只可惜我学艺不精,倒是不能将娘娘的圣洁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如今万事俱备,也就只欠东风了。
官家最近常常自睡梦中突然惊醒。
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仿佛有什么人在他的梦境中轻声诉说着一些事情。
后来在这些梦中,官家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命中注定子嗣稀少,因此在转世之后,梦里的女人始终无法释怀,每到夜晚便会回忆起前世的种种。
官家虽然看不清那个说话之人的面容,但却对她的温柔的声音印象深刻。
那是一种极其温柔、令人感到无比安心的声音,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母亲……官家不禁想起了自己早已模糊的母亲模样来。
如今他年事已高,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对于母亲的模样已经有些记不太清了。
只是那梦中女子,显然不是大娘娘,倒像是另外一个人。
从梦里模糊的轮廓看,官家隐约知道她是谁,他小时候其实是见过这个女人的。
那时,她还是李娘娘,一个与他并无多大干系的人。
那是自己是大娘娘的儿子,可官家却只记得她的强势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