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时空的秋分日,星辰圣殿的星象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冷轩手中的七芒星种子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嫩芽穿透观测台的大理石桌面,藤蔓上凝结的露珠竟倒映着破碎的时之塔。
“时空锚点紊乱!”工匠的机械眼红光爆闪,“坐标指向时之墟,但根据记录,那里早在初代长老时代就已崩塌成时空坟场。”
猎人用长弓挑起一片藤蔓叶子,叶脉间流动的竟是逆序的星轨:“这玩意儿在倒流时间——看,叶子边缘的枯黄正在往回爬!”
阿璃的星刃刚触及藤蔓,刃口突然浮现出陌生的符文,那是只有在“熵寂领域”才会出现的湮灭文字。她猛地撤回手,却见符文顺着刀刃爬向手臂:“糟了,这是逆熵侵蚀!”
道士迅速结印,光明咒文在阿璃手臂上绽开:“是时之墟的残响!冷轩,种子的共鸣频率和你体内的原初钥匙能量产生了叠加效应。”
冷轩按住眉心,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画面:倒悬的时之塔根系扎入血色沙漠,十三重时空的星辰正在逆向运转,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墟顶,手中握着断裂的七芒星钥匙。
“他在召唤我们。”冷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沙哑,“用初代长老的口吻,但语气……更像是堕落的守墓人。”
当众人跟随藤蔓的指引来到时之墟边缘,看到的是被时空乱流切割成碎片的大陆。漂浮的岛屿上,建筑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空中坠落的不是雨滴,而是凝固的“过去”——某片碎云中,年轻的道士正在抄写古籍;另一片里,猎人的导师正擦拭着长弓。
“这些是被剥离的时空残片。”魔法时空的阿璃(她跨越裂隙前来支援)轻抚碎云,“就像苹果腐烂时掉落的果皮,时之墟正在吞噬所有时空的‘废弃可能性’。”
机械时空的工匠突然指向墟中央的黑色方尖碑,碑身刻满了与阿璃星刃相同的湮灭符文:“那是‘逆熵核心’,正在将现实转化为‘未发生的过去’。冷轩,你的原初钥匙能量是唯一能与之共鸣的锚点。”
“但共鸣的代价可能是被逆熵同化。”道士的拂尘扫过地面,触碰到的瞬间,石砖上长出了属于过去的青苔,“这里的时间规则是‘存在即谬误’,我们每多停留一秒,就会被抹除一分现在的记忆。”
猎人突然指着远处漂浮的岛屿,那里有座熟悉的木屋:“看!是冷轩在主时空的铁匠铺!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轩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看到自己正从木屋中走出,腰间没有星轮印记,眼神中透着对星辰之力的茫然。这个“过去的自己”抬头望向天空,而天空中漂浮的不是星辰,而是七芒星种子未发芽时的灰烬。
“这是‘可能性坟场’,”初代长老的虚影突然在逆熵核心旁浮现,却穿着守墓人的黑袍,“我用熵寂之力复活了所有被舍弃的‘不可能’,只为证明——七芒星约才是最大的谬误。”
“你不是初代长老!”冷轩的星轮印记亮起,却在逆熵场中显得格外微弱,“初代长老的眼神里没有仇恨。”
“我是他的‘熵寂倒影’,”黑袍人摘下兜帽,面容与冷轩如出一辙,却有第三只眼生长在眉心,“当他选择成为希望的火种时,就注定要舍弃内心的阴影——而我,将用逆熵之力让所有时空退回到‘未被星轮污染’的纯净状态。”
阿璃的星刃切开一道时空乱流,却发现刀刃在接触逆熵场时出现裂痕:“他在利用时之墟的特性重塑现实!道士,用星界锁链固定住核心周围的时空锚点!”
“不行,锁链会被逆熵转化为‘从未存在过的枷锁’。”道士的法印刚成型就烟消云散,“我们需要用‘悖论之力’对抗——比如,在同一个时空节点创造两个相悖的现实。”
冷轩突然福至心灵,他转向“过去的自己”,后者正困惑地看着战斗中的众人。两个冷轩的眼神交汇瞬间,星轮印记与灰烬同时亮起,在逆熵场中撕开一道银色裂缝。
“看到了吗?”冷轩对黑袍人说,“即使在‘未被选择’的过去,希望的种子也从未真正消失。”
黑袍人第三只眼中流出黑色泪水,那是熵寂之力的具象化:“你以为用‘可能性的复数存在’就能打破逆熵?太天真了——”他挥手间,所有漂浮的岛屿开始加速坠落,“这些残片会砸向主时空,让你们的现在变成‘从未发生的过去’。”
猎人的长弓发出嗡鸣,他瞄准的不是黑袍人,而是正在坠落的铁匠铺岛屿:“就算砸烂我的过去,也砸不烂老子现在的箭术!”箭矢带着燃烧的星芒,将岛屿推回时空乱流。
“工匠,计算所有残片的坠落轨迹!阿璃,用星刃构建临时空间锚点!”冷轩同时操控着原初钥匙与七芒星种子的力量,两种相悖的能量在体内激烈碰撞,“我需要三分钟时间,在逆熵核心建立‘现在与过去的共存领域’。”
“但你的身体会被撕裂的!”机械时空的工匠喊道,却在冷轩坚定的眼神中闭上了嘴,“明白!倒计时开始!”
第一分钟,阿璃的星刃划出十二道空间锚点,每道都在逆熵场中迅速崩塌,她咬着牙重新凝聚星芒:“就当是还你在永夜之城救我的人情!”
第二分钟,猎人的箭囊已经空了,他捡起地上的碎石当作箭矢,每一块都精准命中正在聚合的残片:“小时候导师教过我,就算没有箭,也要学会用石头战斗!”
第三分钟,道士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力,他盘坐在逆熵核心旁,用身体化作活的星界锁链:“初代长老说过,真正的守护,从来不分过去与现在。”
当冷轩将原初钥匙的光粒与七芒星种子同时植入逆熵核心,整个时之墟发出玻璃破碎的清响。黑袍人的身影在光芒中颤抖,他第三只眼中的黑暗被星芒净化,露出与初代长老相同的悲悯眼神。
“原来……悖论的尽头是宽恕。”他轻声说,“我执着于否定过去,却忘了,所有的‘不可能’,都曾是‘可能’的一部分。”
逆熵核心化作万千流萤,修复了所有坠落的时空残片。当众人回到主时空,星辰圣殿的星象厅里,七芒星种子已长成参天大树,每片叶子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现在与过去——铁匠铺的冷轩正在给猎人打造新箭簇,魔法时空的阿璃在教孩子们辨认星图,而初代长老的虚影站在树顶,向他们轻轻挥手。
“所以,”猎人望着手中突然出现的青铜箭矢,箭杆上刻着“时之墟纪念”,“这算是通关奖励?”
“不,”冷轩抚摸着树干上新生的年轮,那里记录着他们在时之墟的所有选择,“这是提醒我们,每个‘过去’都在滋养‘现在’,而每个‘现在’,都在创造新的‘未来’。”
阿璃突然指着树冠,那里有十三只鸟儿衔着不同颜色的羽毛飞来,每根羽毛都带着时空裂隙的气息:“看来,新的裂隙又出现了——这次是在‘童话时空’,那里的星辰正在被女巫的黑烟吞噬。”
猎人Already nocking an arrow, 他的嘴角扬起熟悉的不羁笑容:“正好,我想试试新箭能不能射穿魔法扫帚!”
道士摇头轻笑,拂尘扫过树根,落叶中竟浮现出“时之墟·第二幕”的字样:“看来,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结局。”
冷轩望向窗外的星空,七芒星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每片叶子的低语都在诉说不同时空的冒险。他知道,只要希望还在生长,只要有人愿意接过勇气的火种,那么,无论前方是熵寂还是混沌,他们都将继续前行,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让每个时空的黎明,都值得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