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便要让他们好好记起,这中土,谁才是真正的主宰!我等当随族长,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重振威名,再临巅峰!”
殿内群情激昂,战意冲霄。
……
而在这片狂热的浪潮中,唯有元朗,依旧保持着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
他看着高台上那位族长大伯,又看着下方激动的众长老与同辈,深邃的眼眸中,“此次,元家出世,一定要立下功劳,这少族长之位,必须要归我所属!哼!”
“堂弟,想什么呢,如此出神?”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一只手带着几分力道,重重地拍在元朗肩上。
元朗侧过头,来人是元华,族长元凯的独子。
他身形比元朗高出半头,一身修为精纯磅礴,看上去也是一位八转准帝强者。
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元朗,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元朗眼底的锐利瞬间收敛,换上了一贯的平和神色,淡然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此番出世,我等当如何为家族尽一份力。”
“是吗?”元华显然不信,刻意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元朗耳边,“堂弟,你我之间,就无需说这些场面话了吧?我观你方才神色凝重,眉宇间隐有煞气……莫不是,对这少族长之位,还念念不忘,想借着这次机会,再与我争上一争?”
元朗眉头猛地一皱,握着折扇的五指瞬间收紧,扇骨几乎要被他生生捏断。
“该死的元华!就仗着你上次在试炼中侥幸得势……”
不归,这股怒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了下去,脸上竟硬生生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摇了摇头:
“堂兄说笑了。少族长之位,非德才兼备者不可居。您乃族长嫡子,天资卓绝,早已是众望所归,板上钉钉之事。我元朗……又怎敢有非分之想,与您相争呢?”
“哦?是吗?”元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得意,冷笑一声。
“自然!”元朗。
“华儿,朗儿!”高台上,族长元凯雄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传来,目光锁定在两人身上,“你们两个,在那里用神魂嘀咕什么!”
“父亲!”元华神色一凛,立刻收起了那副戏谑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恭敬的姿态。
“大伯!”元朗也随之躬身。
“哼!”元凯的冷哼声所带的压迫感,压得整个大殿的空间都为之一滞,“殿内诸位长老,皆在为我元家出世之大业殚精竭虑,思索万全之策。
而你二人,身为我元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未来的栋梁,却在此刻用神魂私语,心不在焉!你们让本尊太过失望了!”
元华眼珠一转,心中虽惊,但反应极快。
他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
“父亲息怒!孩儿绝无此意。方才,孩儿正是与堂弟在用神魂交流,商议的也正是我元家出世之后,我辈年轻弟子当如何为家族开疆拓土,贡献心力之事!”
说着,他向元朗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说是吧,堂弟?”
元凯那深邃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元朗的身上。
那目光好似可以洞穿人心,让元朗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元朗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元华,到了此刻还想拉我垫背。
他也想看看,这位堂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想探探大伯的真正意图。
于是,他微微颔首,坦然道:
“大伯明鉴,堂兄所言不虚。我二人方才,确实是在商议此事。”
“是吗?”元凯的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却让元华和元朗心中同时一紧,“既然如此,本尊倒很想听听,你们两位‘栋梁之才’,商议出了什么高见?说来听听,也让在座的长老们开开眼界。”
“这……”元华一凝,
他只是随口编造的借口,哪里真的有什么高见?
父亲这是……要当众拆穿他吗?
父亲意欲何为呢?
元朗同样心中一凛,不明所以。大伯此举,是单纯的考验,还是另有所图?
“说啊!”元凯的声音陡然转厉,“怎么不说了?方才不是商议得挺热闹吗?”
“父亲……”元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伯……”元朗也只能沉默,他知道此刻多言必失。
“够了!”元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缓缓站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帝威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既然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证明,你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家族大业上!”
“父亲,息怒!我与堂弟虽然有所商议,但……”元华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
“住口!”元凯一声断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也不必再解释了!”
元凯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位长老、每一位核心弟子都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
“既然如此,那本尊便趁此良机,当着诸位长老与核心弟子的面,宣布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那便是我元家,下一任族长——也就是少族长的选拔之事!”
“轰!”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了大殿下方的——元华与元朗身上。
元华和元朗,更是彻底屏住了呼吸。
“元华,元朗!你们二人,是我元家年轻一代的翘楚,是天之骄子。这少族长之位,未来族长之尊,便只能从你们二人之中选出!”元凯大声开口。
“这……”元华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本以为,作为族长之子,这少族长之位早已是囊中之物,板上钉钉。
可父亲这番话,意思竟是要……重新选择?
将他与元朗放到了完全对等的位置上?
而另一边的元朗,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在眼底深处悄然绽放,
看来,我这个大伯,终究还是没有彻底昏聩,心中还存着元家的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