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澈听后，迈步站到了他的身旁。
他看着马路上聚集了好多人和车，又将目光投向隔壁的院子。
就见院子里，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盘子，手里捏着一双筷子。
也不知道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吃食，正弯着腰，满脸堆笑地对着一个小姑娘说着什么。
正看着，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前面的马路上，又来了几辆马车被挡住了去路。
这马车队一看就不同寻常，前面有一匹高头大马开道。
第一辆马车边上还有两匹骏马护着。
那马车，虽然离得远，但能看得出车箱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的。
车顶还雕刻着伏兽，看着像是龙。
启澈看到这里认定是太子的车驾，这官员的马是不能刻龙的。
再看后面的车，车顶上是深褐色的，盖缘用浅青色丝绸镶着边。
这是一品官员专用的规制，应该是右相的车。
这后面还有一辆，也不知道是哪位官员坐的车子。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这都是谁家的马车，快把它拉到一边去，别挡道！”
众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有几辆马车被挡在了路上。
几个车夫看到自家马车挡道后，赶忙上前牵马。
启文帝这时正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想着刚刚自己坐的船。
心下一阵高兴，有神女在，天启定能在自己的手上更加繁荣昌盛。
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了车厢，他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时，跪在一旁的刘太监见状，连忙小声禀报道：“圣上，这前面有马车挡了路，一会就能走了。”
启文帝听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外面的场景。
他眉头微蹙，开口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何事？”
坐在马上的侍卫听到圣上的询问，赶忙拱手回应：“圣上，属下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现在是在哪里？”
回圣上，“马上就到右相府了。”
启文帝听后，又深深吸了一口窗外飘进来的香气，那香味愈发浓郁，勾得人食欲大开。
他心中疑惑：“难道这些人是被这香气吸引来的？
这到底做的是什么吃食，竟能香到这种地步？”
在后面的马车里，沈相正疑惑车为何停下，当他打开车帘看到外面的一幕时，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只见自家院墙外面围了这么多人，他不禁疑惑：这些人围在院墙外面，这是要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随即出声问道：“你们俩闻到没有？这是什么味道？怎会如此香？”
沈尚书听后，连忙点点头：“爹，我闻到了。这是哪家在做饭吧？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沈砚舟在一旁，开口道：“爷爷，这应该是卤菜的香气。”
说完，他赶忙弯腰下了马车。
沈相和沈尚书听后都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卤菜”是何种菜肴。
此时，站在二楼的启澈，当看到马车帘子里面那张熟悉的脸时，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刚刚还以为是太子的车驾，没想到竟然是父皇。
父皇平日里极少出宫，今日怎会来到右相府？
但既然父皇已经出现在这里，自己没有理由不上前拜见。
虽说父皇可能早已不记得自己这个儿子，但这难得的露脸机会，他不能错过。
若是能因此得到父皇一丝好感，不管将来是太子登基还是大皇子继位，自己至少能有活着的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赶忙对旁边的两人说道：“我这还有一些事先走了。”
说完，便快步跑下了楼。
这时，街道上的马车陆续的被拉走了。
沈砚舟快步走到院门口，声音沉稳对两个家丁吩咐道：“府上来了贵客，你们速速去正厅备上好茶，务必周到细致。”
两个家丁闻言，连忙躬身应是，脚下生风般朝院内跑去。
片刻后，几辆装饰雅致的马车陆续抵达门口，刘太监动作麻利地从第一辆车上下来。
放上脚蹬，小心的地扶着启文帝走下马车。
最后一辆马车上，工部的王尚书匆匆下车，刚站稳脚跟，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这是什么香味，也太好闻了吧？”
说着，他快步走到沈相跟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问：
“沈相，你家院墙外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该不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知道圣上要来？”
沈相神情严肃，低声斥责：“王大人，此处人多眼杂，切勿胡言乱语。”
王尚书被他一喝，赶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几人快步来到门口，沈相弯腰拱手，笑容得体地说：“圣上，请进。”
启文帝淡淡开口，语气平和：“此处不是皇宫，不必多礼，就唤我启老爷吧。
等会儿见到那位姑娘，切记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只说是你的好友即可。”
沈相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圣上的用意。
他是不想让那丫头因知道身份而心生负担。
又想起昨晚圣上的吩咐，让全家都要对那丫头的身份守口如瓶，以免她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
想到这连忙笑着应道：“好的，启老爷，这边请。”
就在这时，启澈快步跑到马车跟前，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侍卫查验。
待侍卫确认无误后，他连忙走到启文帝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敬地喊道：“儿臣拜见父皇。”
启文帝刚要抬脚进院，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去，眉头微挑：“抬起头来。”
启澈连忙抬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父皇，儿臣排行老九，母妃是十一年前过世的卫嫔妃。
我的名字启澈，还是您亲自起的。
母妃说，您希望我长大以后，既能洞察明辨，又能心思纯净善良，儿臣一直铭记于心。”
说着，他又将额头磕在地上。
启文帝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卫妃是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当年也曾有过一段温情，可最终却是背叛。
但这个儿子出生时，自己也曾真心疼爱过。
如今物是人非，过往的恩怨也不想再追究了，人都已逝去，再多计较也无意义。
他缓缓开口：“这里不是皇宫，不必一直跪着。
既然在此相遇，便一起去相府吃顿饭吧。
等会儿不必喊父皇，就像寻常百姓家那样，喊我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