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洞宾分别之后,顾阳继续自己的游历。有时,他也会在某座小镇或者城池停留一段时间,化身为贩夫走卒,体验这个时代最底层百姓的生活。
与此同时,还留在钱塘县的白素贞和小青,也把百草堂继续开了下去。
这一日,白素贞又忙着去念诵观音心经,小青闲着无聊,又有些怀念与顾阳相处的日子,便跑到街上独自饮酒。
恰逢此时,法海在金山寺以法力撞钟,使得佛光扩散到白素贞和小青居住附近,搅得正在喝酒的小青一阵心烦意乱,险些控制不住,化出原形。
“这个臭和尚,整天不是念经就是撞钟。多次找我们麻烦还不够,还要天天折磨人,真是太可恶了!既然如此,本姑娘就上那金山寺,和你好好斗上一斗。”
打定主意之后,小青也并没有立刻行动。现在的小青,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鲁莽冲动的小青。心中想了一番,小青便想到了对付法海的办法。
不多时,小青准备了一只烧鸡,来到金山寺,找到了法海的徒弟十天。
此时,十天正在啃着干馒头,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顿时感觉手中的馒头没了味道:“为什么和尚就一定要吃馒头?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就像是从放生池中捞了一条鱼,配上葱姜,烧了八分熟,再配上酱汁…不对,好像是烧鸡的香味。”
就在此时,小青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好你个小和尚,竟然破戒了。”
十天看到小青,连忙说道:“你这个妖孽,竟然敢来佛门重地。”
小青轻哼一声:“你这个小和尚,怎么跟你师父一个腔调?怎么样,还想不想感受娘的怀抱?”
“佛门圣地,不得放肆。”
小青不屑一笑:“我放肆?我看是你这个小和尚放肆才对。刚才是谁说,要把放生池里的鱼抓上来,烧了吃掉?”
“我就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吃。”
“说就不算破戒了吗?你们佛门的三皈五戒中,第五戒是什么?”
“五戒妄语。”
小青放下手中的食盒,呵呵一笑:“你刚刚背着自己的师父说要烧鱼吃,这还不算破戒吗?”
十天连忙捂住嘴,显然是被小青忽悠住了。
小青打开食盒,接着说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要天天吃冷馒头。这怎么行?本姑娘今天来,也是大发善心,给你带点好吃的。看看这是什么?”
十天看向食盒,顿时惊喜出声:“这是烧鸡?不对,你少用这些来诱惑我,我是不会破戒的。”
“我诱惑你?我看你师父骗了你才是,他让你天天吃馒头,还天天喝这种又苦又涩的药,就是不想让你长大,害怕你长大了失去天眼,就没办法助他斩妖除魔。”
“你胡说。”
“我胡说?我问你,你跟着你师父多久了?这几年来个子可有长高,身上的衣服可有换过?”
“我……”十天顿时哑口无言。他被法海以生长之水催生到十岁之后,已经有五六年没有长大一点了。
“小孩子要想长大,光吃馒头怎么行?快尝尝这个,你还没吃过吧?这可是钱塘县最好吃的烧鸡…”
十天毕竟年幼,心智不全,也承受不住诱惑,没几句话就被小青哄着吃了鸡肉,一口气把整只烧鸡都吃了个精光。
就在此时,法海突然走了进来,小青立刻化作剑光遁走,并不和法海正面交锋。
法海发现十天身上有烧鸡味儿,正要质问十天,却听到前山大殿的铜钟响起,显然是老主持在召唤他过去。
等法海到了前山大殿,却听老住持开口道:“法海,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位女施主,千里迢迢赶来我们金山寺,就是想听你讲经说道。”
小青也变成了寻常妇人模样,特意收敛了身上气息,开口道:“小女子身处红尘俗世,为情所困,不得解脱。听说金山寺有位得道高僧,所以上得山来,一来为佛祖上柱香,二来想要听大师说经讲道。”
法海冷哼一声:“说经讲道?若是寻常妇人倒还罢了。我看你一身妖气,分明是妖不是人。妖孽,佛门重地,岂容你说来就来?”
小青妩媚一笑,大胆承认:“不错,我就是妖孽,还是个狐狸精呢。怎么,佛祖不是说过,众生平等吗?”
一旁的金山寺老主持也开口道:“法海,你刚刚所言,确实不妥。在佛祖面前,你我皆是凡夫俗子。即便是飞禽走兽、草木精灵,在佛祖面前,也是平等的。”
法海却是看向一旁的十天:“十天,你替我看看,这女子是不是青蛇精所化?”
由于小青修为进步,再加上法海之前受伤未愈,此刻法海也无法分辨出对面的女子是不是小青。
十天刚刚吃了小青送来的烧鸡,也算是吃人嘴短,也怕法海再和对方打起来,便谎称道:“不是不是,师父,我这两日生了眼疾,看不清楚…”
一旁的金山寺主持又说道:“法海,讲经说道,普度众生,是我们必须做的功课。既然这位女施主来到了大殿之中,潜心学法,你就为她讲经说法吧。何必计较出身来历?”
法海说道:“主持,我看这位女施主身上杀气太重,不适合待在这里。”
小青转头看了眼大殿之中的金刚菩萨,开口道:“大师,你说我杀气太重,可这里的金刚菩萨,个个都是怒目而视,难道他们也不适合待在这里吗?”
法海冷哼一声:“菩萨金刚怒目,那是为了斩妖除魔,心却是慈悲的。”
小青呵呵一笑:“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面凶心慈呢。说起来,我也曾行医施药,救过不少百姓,从不曾伤过一条人命,这算不算心怀慈悲呢?”
此时,主持开口道:“好了,法海。无论这位女施主出身如何,过往如何,只要她一心向善,心怀慈悲,便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门打开方便之门,岂有将信徒拒之门外的道理?女施主,我这就让人给你腾出厢房住下。明日一早,再让法海给你讲经说法。”
小青盈盈一礼:“多谢主持。”
法海和徒弟本就是挂靠在金山寺修行,自然要听从住持安排。
眼看主持一锤定音,法海也无可奈何,只能看向徒弟十天:“十天,你沾了荤腥,破了戒,我罚你去挑水,直到把厨房的几个水缸全都挑满。”
说罢,法海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而去。
小青见到十天受罚,直接用法术取来了水,将厨房的几个水缸全都灌满。
十天顿时惊讶不已:“小青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小青呵呵一笑:“你这小家伙,这会儿知道叫姐姐了。之前的烧鸡好吃吗?这外面好吃的东西多的是,像烧鸡,烤肉,烤鱼,羊肉汤,大肉包子,多的是呢。明天我带你去尝尝?”
“我…”
“反正你已经沾了荤腥,破了戒。再吃一点又怕什么?”
“那好吧。”
第二天一早,小青便带着十天离开金山寺,到了钱塘县,直接找了一家酒楼,准备大吃一顿。
然而,十天看到酒楼要杀鸡,于心不忍,便不想再吃肉了。
小青也不想一直利用这孩子,便做主将那两只鸡买了下来,送给了十天:“既然你不忍心看着这两只鸡死了,我就把他们送给你,你是吃了还是放了,全都由你。”
“谢谢小青姐姐。我准备把他们带回去养上几天,再把它们放到外面。”
小青连连点头:“好好好,反正送给你了,随你处置。”
两人买了几个馒头,烧饼,便回到了金山寺。
两人刚回到金山寺门口,正好碰到法海。
法海感应到徒弟手中提着的鸡笼,顿时大怒:“十天,谁让你私自下山的?你手里提的是什么?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十天连忙上前跪下:“师父,我错了,我……”
法海怒喝一声:“我问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小青轻笑一声:“不就是两只活鸡吗?大师还没听过鸡叫吗?”
法海厉声道:“十天,把那两只鸡给我拿来!”
小青立刻开口:“十天,这两只鸡是我买来送给你的。凭什么给他?”
十天还是听从法海的话,将两只鸡拿到了法海面前。岂料法海突然出手,用禅杖将鸡笼挑飞到半空中,随后一杖劈下,直接将鸡笼连同里面的两只鸡劈得粉碎,只剩下一地鸡毛。
十天直接愣在原地,小青也震惊不已:“法海,亏你还是得道高僧。这两只鸡是我卖给十天放生用的,你竟然犯了杀戒,将它们打死。”
法海怒喝一声:“一派胡言,你拿两只活鸡来诱惑我徒弟,你休想!”
说罢,法海转身而去。
小青见十天哭泣不止,连忙上前安慰:“十天,是你师父杀了那两只鸡,又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哭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把这两只鸡带回来,他们也不会死。”
“这怎么能怪你呢?分明是你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就动了手。”
“不,我师父他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