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一手拿着长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电,在这片林子中搜寻着还未死去的野狼,时不时的还会扣动扳机,对其进行补枪。
枪声稀稀拉拉的在林中响着,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祁天几人则忙着将狗帮中受伤的猎犬搬运出去,金戈点燃一根香烟,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蹲下身子,开始为猎犬救治。
由于狗帮都戴着铁项圈,这些猎犬的伤势大多都在腹部和腿部。
他熟练地从急救包里取出止血粉和绷带,先用酒精棉片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
一只体型庞大的鄂伦春犬突然呜咽着缩了缩腿,金戈注意到它项圈下方有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像是被狼牙生生撕开的。
“妈勒个巴子,等回去后就把带回来的防弹衣给拆了,给你们做一身护甲。”他心疼的怒骂两声,小心翼翼地将止血粉撒在伤口上,再用绷带一圈圈仔细缠紧。
猎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柔,不再呜咽,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尾巴轻轻扫了扫地上的枯叶。
金戈拍了拍它的头,又转身去看另一只受伤的猎犬,那是一只皮毛杂乱的鄂伦春犬,右前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骨头恐怕是断了。
他从急救包里翻出夹板和固定带,动作轻柔却迅速,嘴里还念叨着:“忍一忍,很快就好,回去给你炖骨头汤喝。”
这时,祁天走了过来,蹲下身,压低声音问道:“大哥,林子里的猎物咋办?是归我们还是归农场?”
金戈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先弄回来!明天看二哥和张场长怎么说,要是他们给工钱,那这些猎物都应该归他们。要是他们只说让我们过来帮忙,那打着的野物归我们自己,这是规矩。”
祁天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神情肃穆的说道,“大哥,这次打着的猎物可不少呢,我刚才初步数了下,差不多得有三五十头。我们还折了几条猎犬,这得给多少工钱才合适?”
金戈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的山林,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工钱的事,明天再说。今晚先把狼尸弄回来,再看看二哥和张场长怎么说。这林子里的事,向来是按规矩办,咱们不能坏了规矩。”
祁天点了点头,神情依旧严肃,“大哥,我明白。只是这次折了不少猎犬,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这些猎犬跟着咱们出生入死,到头来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金戈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祁天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法子,凡事总得讲个规矩。不过,要是二哥和张场长真不给工钱,那这些猎物咱们也不能白扔了,至少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祁天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去招呼其他兄弟,准备一起把狼尸弄回来。
夜色渐深,林中的寒气也越来越重,当众人将猎物全部搬回农场,牲口棚旁的一处空地上早已燃起一堆篝火。
火焰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众人疲惫却凝重的脸庞。
猎物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角,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与营地里弥漫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
十几只幸存的猎犬蜷缩在火堆旁,发出低低的呜咽,似乎也在为同伴的逝去而哀伤。
几人正默不作声的抽着烟,远处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
众人转头望去,发现原来是金仁义带着几个保卫科的战士,走了过来。
人群刚一见面,还未来得及互相打招呼,一行人就直奔不远处堆放猎物的地方而去。
只见入眼全是摆放整齐的野狼尸体,浓烈的腥臭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金仁义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狼尸冰凉的皮毛,眉头越皱越紧。
他身后的几个保卫科战士也围了上来,有人掏出手电筒,光束在狼群身上来回扫动,照亮了那些凝固的血痕和撕裂的伤口。
“这些……都是你们今晚打的?”金仁义站起身,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金戈点点头,将手中的烟蒂扔进火堆,火星四溅。“差不多四五十头,我们还折了几条猎犬。”
“这...这也太多了!”金仁义瞪着大眼睛,目光在火焰的反射下显得格外明亮,眼神却始终落在那堆猎物上。
话音一落,他似乎想到什么,赶忙对着身边的队员大喊道,“柱子,快去把场长找来,让他过来看看。”
柱子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场部的方向跑去,脚步急促,扬起一小片尘土。
金仁义在原地来回踱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依旧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狼尸上移开,嘴里喃喃自语:“这么多猎物,你们该不会把狼群全灭了吧?”
金戈缓缓走向自家二哥,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分发给众人,自己深吸一口,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剩下的都跑了。这黑灯瞎火的,我就没让人接着追。对了,二哥,你那边之前咋样了?”
金仁义弯腰从边上的火堆中抽出一支燃起的木棒,点燃嘴里叼着的香烟,跟着摇晃了两下脑袋,沉声回应道,“那边一直没啥动静,我听着你这边枪声不响有一段时间了,就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已经把狼群都打跑了。”
周围的农场员工渐渐围拢过来,看着堆积的狼尸,一个个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赤红满面。
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么多狼,这得值多少钱啊?”“可不是嘛,咱农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呢。”
人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农,吧嗒着旱烟袋,眼神里透着几分忧虑,“不过,这狼群最好还是灭干净,要不然等猎帮走了,狼群回来报复可就麻烦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年轻人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安。
金仁义听到议论,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伙儿先别慌!具体情况等场长来了再说。柱子去叫场长了,估计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