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就凝住了。
江天明没说话，但神色已经很不愉。
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身价快三亿的大老板，和这种人计较实在是太跌份。
于是一个示意，房凯旋直接炸了，眉毛都翘了起来：
“哎哟我去，你还挺有脾气的？我们是来看房的，你倒好，像是我们欠你二十万似的？”
那销售翻了个白眼，一边走过来一边嘟囔：
“一天不知道多少人跑来看看看看，说得比唱得好听，结果连样板房门口都不敢进。耽误我们时间，还不如陪老客户喝杯茶。
行吧，你说说看，我听听你兜里有几毛钱的预算。”
“几毛钱”房凯旋听得直接乐了，“我们江总银行卡的余额，说出来吓死你。
后面那一长串零怕是比你的命还长！”
那销售一听这话，笑得更不屑了：“哟，还卡里几位数？谁没个银行卡啊？你别告诉我你们是中午饭后路过来打卡自拍的。”
“你这态度挺横啊。”江天明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怎么，这里卖的是别墅，连态度都比别的地儿贵？”
那销售耸耸肩，摊手：
“哥们，这儿可是碧栖山庄。买这里房子的，随便都是带司机的董事长、总裁。
谁没个西装革履？你看你们这打扮，啧啧啧，说句实话，不太像能买得起的样子。”
嚼着口香糖的销售嘴角含着轻蔑，看江天明和房凯旋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嘲讽。
房凯旋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啪”地一声从裤兜里掏出劳斯莱斯库里南的车钥匙，往接待台上一摔。
“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我们江总大中午来你们这看房，是你们的福气好吗？你在这儿看不起谁呢！”
说完还觉得不过瘾，指着那销售的鼻子就开喷，语气激昂：
“你一张嘴跟没刷牙似的，张口闭口瞧不起谁呢？你家别墅长眼睛了，看谁穿t恤就不卖啊？”
销售脸色微变了一下，但依旧嘴硬。
“行了行了，钥匙谁没见过？租个车一天几百块，带个钥匙扣拍照吓唬谁呢？
我们碧栖山庄看楼可是要提前预约，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租一辆车，就能来这里拍照装逼的。”
这销售是越说越自信，越讲越觉得他有道理。
这个被称为江总的小伙子，年纪轻轻，还长的这么帅，怎么可能有钱买得起碧栖山庄的房子？
恐怕只是那种在社交平台上放几张照片，然后用来吊女人的小开罢了。
就算有钱，恐怕也是被什么六十七岁的老太太包养罢了。
旁边这个穿卡通t恤的，更是像精神少年，怕不是连书都没读过几天吧。
销售用精神胜利法狠狠将江天明和房凯旋意淫了一遍，江天明就算是再好脾气，用脚指头也想到这销售在想什么恶心事情。
正要开口听见，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吱呀”刹车声。
只见一辆蓝色小电驴停在了售楼中心门口。
一个穿着人字拖，扎着小马尾，翘起来颇有几分艺术气息的销售，提溜着一份档案走了进来。
因着这个大厅十分的空旷，这小马尾销售还没走到跟前，声音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售楼中心。
“哎哟喂，老郑，你这眼光也忒拉了点儿吧？才几天不见，你连贵客也认不出来了？
我说你这种眼睛，不用就赶紧捐了给有需要的人，留下两个窟窿，好歹还能用来多出两口气。”
话音一落，原本紧闭着的休息间里，竟然出来有七八个穿着制服的销售，神情各异。
有捂嘴笑的，有看戏看得兴起的，还有直接挑眉撇嘴的，压根不打算掩饰看好戏的态度。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女销售突然捂嘴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刻薄：
“就他呀？还眼光？你们是不知道，他上周接待了个客户，听说叫什么张浩，说是什么啤酒厂的大公子，啧啧，结果人家就带个女人来拍几张照，秀一下恩爱罢了。”
另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销售也忍不住接上：
“我也听说了这事儿，那张浩压根就没打算买房，老郑还当个宝似的，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了一整周，结果人家屁都没放一个，走的时候连张名片都没留下。”
“要不怎么说他眼光不行呢？”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压低的窃笑声。
江天明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张浩这个名字，眉毛轻轻一挑。
张浩？
啤酒厂的？
这不就是他的老同学嘛！
看来他最近日子又好起来了，不然怎么敢带着女人到碧栖山庄看房子。
上次见面，他可是买辆玛莎拉蒂都哆哆嗦嗦要炫耀一番。
原本江天明还想着要收拾张浩一番，但自从他俩的差距越拉越大，要不是今天突然听见，他都忘了还有这号人。
没办法，他现在可是手握快三亿现金流的人，真的很难把一个年营收不过百万，纯利润可能还没有百万，还是靠家里养活的二代当做仇敌。
老郑这边已经脸黑成锅底了，被围攻得怒不可遏，突然伸手指着刚才那小马尾销售，吼了一句：
“就你眼光好！那你怎么被调去扁鹊公馆那个项目两个月，最后一个客户都没签成，白白浪费了三十多组潜在客户？”
小马尾轻飘飘一笑，耸耸肩：
“那不还得感谢您把客户全忽悠走了嘛，我那时候还没来得及介绍楼层结构呢，您已经带着人家喝第三杯普洱了。”
老郑气得发抖，转头又看向四周那群人，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你们行是吧？你们眼光毒辣，那今天你们接待啊！谁能把房子卖给这两个穷鬼，我倒立吃大便！”
一听这话，原本还看戏的几个销售都安静了下来。
老郑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太狠，就算他私底下有这种爱好，实在也不该明面上讲出来恶心人。
不过老郑有一句话倒是说的没错，在他们眼里，江天明和他旁边那个穿卡通t恤的大龄儿童，两人就是穷鬼。
哪怕兜里有个三五百万，但在碧栖山庄动辄千万的房价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如果说上次那个人模狗样的张浩掏空家底再贷款个四五十年，说不定还能买得起碧栖山庄的房子。
那眼前这个江天明，绝无可能！
这帮围观的销售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不屑却是明晃晃的望向江天明。
“你们！”
就在房凯旋要怒骂这帮人有眼无珠的时候，一旁的小马尾销售却突然放声大笑，差点满地打滚。
“我算是见识到没眼力见的人是什么样了，既然这单你们不接，可别到时候找总部投诉，说我抢单。“
说完，小马尾销售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楼盘介绍，一个双膝滑跪到了江天明面前。
这番骚操作，别说碧栖山庄的销售们，就连江天明都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