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齐墨突然说，\"我再检查一遍炸弹，确保万无一失。\"
程岩皱眉：\"太危险了。\"
\"两分钟就好。阿杰需要休息，石头可以扶他先走。\"
程岩似乎想反对，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让他改变了主意：\"两分钟，然后立刻撤离，我们在老地方会合。\"
等程岩和其他人离开后，齐墨立刻回到炸弹旁，仔细检查那个白鹰标记，在标记下方，几乎不可见地刻着一串数字：3-1-9-2-7。
密码？坐标？齐墨迅速拍下照片，然后沿着通道查看。根据编号\"Zh-0421\"，\"Zh\"可能是\"指挥站\"的缩写，而数字则代表方向。他试着向东走21步，然后停下。
这里的墙壁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无异，但当他用力按压某块砖时，一块伪装成墙壁的暗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有一张简易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电子设备和图纸，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大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整个城市的地下管网和十几个红点，每个红点都代表一个可能的\"白鹰\"药剂释放点。
而站在工作台前的，是一个齐墨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身影。
那人转过身，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和齐墨一模一样的眼睛，永远不会认错。
\"爸...爸？\"齐墨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形。
齐海川的眼神复杂至极：\"你不该来这里，小墨。\"
\"你不该来这里，小墨。\"
父亲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插入齐墨的心脏，五年了，整整五年他以为父亲已经牺牲在那场所谓的\"直升机事故\"中。
而现在，齐海川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虽然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眉宇间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你...还活着。\"齐墨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为什么不联系我们？蕊蕊以为你死了！\"
齐海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是齐墨熟悉的愧疚表情，每当父亲不得不因工作失约时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为了保护你们。\"齐海川走向密室门口，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周维明的人随时会找到这里，我们得......\"
齐墨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不，你先解释清楚！这五年你在哪？为什么装死？程岩知道你还活着吗？\"
太多问题同时涌出，齐墨甚至不确定自己最想知道哪个答案，父亲的手臂在他掌心中显得异常瘦削，但肌肉依然紧实有力。
齐海川叹了口气，指向工作台上的一个显示器。
屏幕分成了十几个小画面，显示着地铁站各个角落的实时监控，其中一个画面里，程岩正独自站在一条偏僻的通道中，对着手机说话。
\"程岩知道。\"齐海川的声音冰冷，\"他一直都知道。\"
齐墨凑近屏幕，尽管没有声音，但从口型能辨认出程岩在说\"周局长\"和\"计划变更\"之类的词。
更让齐墨血液凝固的是，程岩的右手确实沾着新鲜的血迹，而他左手拿着一个小型遥控器，与周副局长之前使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们在合作？\"齐墨感到一阵眩晕，\"程岩背叛了我们？\"
\"比那更复杂。\"齐海川快速操作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军方内部文件，标题为\"白鹰计划：阶段三\"，日期是五年前，就在父亲\"死亡\"前一周。
文件详细描述了如何利用改良版药剂控制特定人群，并借机制造社会恐慌，为军事管制创造条件。
签署人一栏赫然是周维明，而文件末尾的特别顾问名单中，齐墨看到了程岩的名字！
\"程岩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齐墨的世界观在崩塌，\"那他为什么帮我？为什么要对抗周副局长？\"
齐海川调出另一组监控画面，这次是地铁站外的实时影像，几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厢型车正悄然驶入，从车上跳下至少二十名全副武装的人员。
\"因为内讧。\"齐海川迅速关闭系统，开始收拾工作台上的设备，\"程岩代表军方内部的改革派，他们想利用'白鹰'建立功勋；周维明背后是保守派，他们想制造危机推翻现任政府，两派都想要这个。\"
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型金属箱，\"解毒剂原型，唯一能彻底中和'白鹰'药剂的东西。\"
齐墨盯着那个金属箱，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程岩一直在利用他接近这个解毒剂...
\"他知道你在这里。\"齐墨突然明白过来，\"他故意让我发现那个标记，引导我来找你！\"
齐海川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还是这么敏锐，程岩需要解毒剂邀功，但他不敢直接面对我。\"
他递给齐墨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拿好，我们得从备用通道离开。\"
齐墨机械地接过武器，五年的疑问和愤怒在胸中翻腾：\"等等，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装死！为什么不联系我和蕊蕊？你知道我们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父亲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转过身，直视齐墨的眼睛：\"那天晚上，我带着证据准备回总部，但直升机被动了手脚，我跳伞逃生，却被自己人追杀。\"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我意识到，如果连程岩都背叛了行动，那么没人能保护你们，只有我'死了'，你们才安全。\"
\"可我们并不安全！\"齐墨压抑着怒吼，\"蕊蕊差点因为肾病死去！我辍学打工还债！如果不是程岩......\"
他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加入黑帮\"这个词。
齐海川的眼神变得复杂：\"程岩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他一直在监视你们。\"
他抓起背包，\"没时间了，边走边说。\"
密室的另一侧有一道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齐海川输入密码，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隧道，齐墨紧随父亲进入，暗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隧道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应急灯和通风口，齐海川的步伐又快又稳，显然对这条路烂熟于心。
\"这五年，我一直在调查'白鹰计划'的真正规模。\"齐海川边走边说，\"周维明和程岩只是棋子，幕后是国防部的张将军和至少三名高级议员，他们计划在三个主要城市同时释放药剂，制造大规模暴乱，然后以'反恐'名义实施军管。\"
齐墨想起刚才在父亲地图上看到的十几个红点：\"今天的地铁站只是开始？\"
\"测试运行。\"齐海川点头，\"如果成功，一周内将在全国范围实施，这个........\"
他拍了拍金属箱，\"是唯一能阻止灾难的东西，我花了三年时间研发，但需要军方实验室的设备才能量产。\"
隧道前方出现岔路，齐海川选择了左侧较窄的一条，同时递给齐墨一个小型耳机：\"戴上，能截获他们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