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引它到开阔地！\"张九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铁柱看到道士正在马路中央布阵，雨水打湿了他的道袍，贴在瘦削的身躯上。
铁柱且战且退，僵尸的利爪几次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在军装上留下道道裂痕，就在他即将退到张九皋布阵的位置时，僵尸突然停下，抽动着鼻子转向另一个方向。
祁教授正打开那个金属箱子，取出一个玻璃瓶，瓶中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在雨中微微发光。
\"黑狗血混合硝酸银和朱砂，\"祁教授高声解释，\"苏联专家提出的生物电干扰剂！\"
僵尸似乎被那液体吸引，竟放弃了追击铁柱，转而向祁教授扑去。
老教授不慌不忙地将瓶子抛向张九皋布好的阵法中央，玻璃瓶碎裂，液体洒在事先画好的符咒上，顿时燃起蓝色火焰。
僵尸冲入阵中，立刻被火焰包围，它发出痛苦的嚎叫，却不像前两具那样容易被制服，而是开始疯狂冲击阵法边缘。
每撞一次，地面上的符文就暗淡一分。
\"阵法撑不住！\"张九皋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玄天镜上，镜面裂痕中渗出黑色物质，但道士顾不上这些，将镜子对准僵尸，\"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定！\"
一道银光从镜中射出，笼罩住僵尸，僵尸的动作顿时迟缓下来，但仍在挣扎，铁柱抓住机会，举起霰弹枪对准它的膝盖连开两枪。
\"砰砰！\"
僵尸一条腿跪倒在地，但银光的束缚正在减弱，张九皋脸色苍白，持镜的手微微颤抖：\"不行...玄天镜受损太重...\"
祁教授突然上前一步，扯开高领毛衣露出胸前的眼睛图案，那图案此刻已经变成血红色，还在微微蠕动！他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念诵起古老咒语。
铁柱震惊地看到，祁教授的咒语竟然与僵尸身上浮现的符文产生了共鸣，那些符文发出暗红色的光，似乎在抵抗咒语的力量。
僵尸痛苦地扭曲着，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挣脱了玄天镜的束缚，一把抓住离它最近的祁教授！
\"教授！\"铁柱冲上前，东风剑斩向僵尸的手臂，这一剑用尽全力，终于斩断那只青黑色的爪子，僵尸踉跄后退，断腕处喷出黑色液体。
祁教授跌坐在地，胸前衣服被僵尸抓破，露出那个可怕的眼睛图案，此刻图案周围已经蔓延出蛛网般的黑色血管。
张九皋趁机甩出最后几张符纸，贴在僵尸身上引爆。
爆炸将僵尸掀翻在地，铁柱立刻扑上，东风剑直刺其咽喉，剑锋与僵尸的皮肤相撞，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最终艰难地刺入半寸。
僵尸疯狂挣扎，另一只完好的爪子抓向铁柱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李连长带着士兵赶到，军用铁锹重重拍在僵尸头上。
\"打它的嘴！\"张九皋大喊，\"破坏发声器官！\"
李连长反应极快，铁锹一转，直接捅进僵尸大张的嘴里，僵尸咬住铁锹，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铁柱趁机发力，东风剑终于贯穿僵尸的喉咙！
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僵尸的挣扎渐渐减弱，张九皋迅速上前，将一张紫色符纸贴在它额头上，念诵咒语。
符纸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至僵尸全身。
在诡异的蓝色火焰中，僵尸化为焦炭，铁柱喘着粗气爬起来，看到李连长正指挥士兵封锁现场。
奇怪的是，他注意到李连长悄悄从僵尸残骸上取了什么，迅速塞进口袋。
\"李连长！\"铁柱喊道，\"别碰那些残骸，可能有污染！\"
李连长明显惊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明白，王同志，我是在收集证据。\"
他亮出证件袋，里面确实装着几块焦黑的碎片，\"要送检。\"
铁柱点点头，但心中的疑虑挥之不去，他转身去看祁教授的情况，发现张九皋已经扶起老教授，正用符纸按压他胸前的伤口。
\"怎么样？\"铁柱问道。
张九皋摇摇头，声音压得很低：\"诅咒加深了，那个图案...在吸收僵尸的尸气。\"
祁教授虚弱地抓住铁柱的手：\"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那具僵尸...它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标记...这不是巧合...\"
铁柱心头一震，他想起祁教授刚才使用的咒语，以及僵尸身上符文的反应，太多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先回军区。\"他简短地说，\"我们需要分析今晚的数据。\"
回到成都军区招待所，三人聚在临时办公室里，祁教授靠在沙发上，胸前盖着张九皋的符咒，脸色灰败但神志清醒。
张九皋正在检查玄天镜，镜面上的裂痕似乎又延长了些。
铁柱将一杯热茶递给祁教授：\"教授，你得告诉我们真相，那个咒语，还有你胸前的标记...\"
祁教授双手捧着茶杯，蒸汽模糊了他的镜片：\"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年轻学者时，曾经加入过一个研究古代祭祀的秘密团体。\"
张九皋猛地抬头：\"逆天盟？\"
\"不，是它的前身‘寻真会'。\"祁教授苦笑，\"当时我们以为那只是个学术组织，研究古代玄学与科学的关系...直到他们开始进行活人祭祀。\"
铁柱想起封门村的石像：\"所以你见过那种八臂罗刹的仪式？\"
\"不仅见过...还参与过记录。\"祁教授的声音充满悔恨。
\"后来我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试图通过古老仪式唤醒某种远古力量，我向当时的北平地下党举报了他们，组织被捣毁，但首领逃脱了。\"
张九皋若有所思：\"太祖禁令颁布后，这些组织应该都销声匿迹了才对...\"
\"除非禁令的力量在减弱。\"祁教授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那个可怕的眼睛图案。
\"这个...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仪式时被留下的，二十年来它一直沉睡，直到最近才开始活跃，我怀疑...有人在有意识地唤醒所有与逆天盟有关的诅咒和封印。\"
铁柱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记录了僵尸身上的符文，和封门村石像上的很像，但多了这几个笔画。\"他指着其中一组符号。
张九皋面色大变：\"这是...时间标记，他们在倒计时！\"他迅速翻出日历，\"寒衣节...就是三天后！\"
电话突然响起，铁柱拿起听筒。
是钱国栋从京城打来的，声音异常严肃：\"铁柱同志，情况有变，根据内线情报，'借命'组织计划在寒衣节当晚同时在全国七个地点举行仪式，承都只是其中之一，中央已经下令全国戒备。\"
铁柱握紧听筒：\"需要我们回北京吗？\"
\"不，你们留在承都，那里将是主战场之一。\"钱局长停顿了一下，\"还有件事...我们怀疑军方内部有他们的人，小心李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