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易容！
一个时辰后，黑翼暗卫返回，带来了最新消息。
周沐然快步走了出去，却垂头丧气回来了。
“七叔，找到了吗？”商廷昱激动又忐忑，一向冷漠的眸光，很是焦急。
周沐然若有所思：“此人太狡猾，雍州城内，但凡长相标致的女子，都仿了这个女子的妆容，她没有把银票存在钱庄，自然无法查证籍契。”
“单凭一张画像，找到这个人，几乎不可能。”
“你能提供其他线索吗？”
商廷昱的脸上写满失望：“那就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周沐然摇了摇头，安慰道：“还有一个疑点，太傅别苑的其他女学生最先模仿她的妆容，说明她就是众多女学生中的其中一个。”
似是想到了什么，周沐然停了一瞬，补充道：“她可能是任何一个身份，不一定是女学生。”
商廷昱的眉毛越蹙越紧，整个人笼罩在无奈的愁绪中。
七叔说得很对，如此高人，不想暴露身份，也属正常。
自从商廷昱记事起，医药方面就没人能比得过他。
尤其是识别药草方面，他涉猎极其广泛，耄耋老翁都难出其右。
今天，他着实碰到了一个机智如妖的硬茬子，不仅顺利拿走一千两银子，还将他耍得团团转。
连周沐然的黑翼暗卫都没找到他。
单论这一点，这个女子确实厉害。
有如此心机的人，不可能是女学生。
宋清伊始终垂眸，实际上她将二人对话中的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任凭商廷昱和周沐然如何权势滔天，都不可能在她这个万年妖婆中讨到半分便宜。
宋清伊扯了扯唇角，商廷昱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最近这段时间，她可以大捞好几笔了。
但她会把握好分寸，不能做得太过分。
这次交锋，让她看到了周沐然的实力和心机。
他看到街头都是画像上的女子，竟然第一时间调查了仿妆的来源地。
周沐然继续补充道：“廷昱，你这次提供的线索太少了，下次与此人接头，务必看到她的真面目，最好能探出她的身手，到时候我会再帮你调查。”
商廷昱点点头：“谢谢七叔，我会想办法再诱她拿赏金。”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人藏得再深，总是需要银子来生活的。
商廷昱说完话就速速离去了。
宋清伊抬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虚虚地握成拳，抵在了唇角上。
看来，又有银子要送上门了。
她开心地都压不住嘴角了。
周沐然遣退了暗卫，目光重新落在宋清伊身上。
看到她眉眼弯弯的那一刻，不由得微微怔住。
一个长相阴柔纯美的男子，笑起来竟也这么美？
而且，很甜。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美很甜？”
周沐然直接问。
心想：他大概是第一个问如此蠢笨问题的人。
“没有，他们讨厌我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我美？”
说完之后，她紧紧捂住嘴。
这种发言，真像她讨厌死了的臭绿茶。
可别人讨厌她，也确实是事实。
怎么就在周沐然面前，嘴巴没把门呢？
周沐然笑意更浓，抬手捋了捋宋清伊耳边的发丝：“以后谁说你不好，就找我告状，我帮你揍他！”
宋清伊：“……”
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
……
宋清伊正要如厕，一个长相妖艳的贵妇拦住了她的去路。
简直都快把宋清伊给烦死了。
她难道不知道人有三急吗？
这一家三口，用车轮战来烦她，看来还是太闲了。
女人笑得一脸诚恳，柔声说道：“伊伊……”
宋清伊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直接越过她，快步朝茅厕狂奔。
宋菀臻也赶紧抬脚跟上。
看到宋清伊是去茅厕，如释重负，便一直守在门口。
茅厕的味道很浓，但她的耐心却很足。
一刻钟过去了，宋清伊依然没有出来。
宋菀臻心说不妙，抬步走了进去。
偌大的茅厕除了成群恼人的苍蝇，再无别人。
“贱人！”宋菀臻拧着眉头骂了一句。
她捂着口鼻退了出来，再次朝着天字号学室走去。
陆知画和陆宗空手而归之后，宋菀臻没少骂这父女俩，全身除了嘴，半点脑子都不长。
宋清伊向来吃软不吃硬，好好哄哄，不就把她骗回来了吗？
这次她出马，一定把宋清伊拿下！
“伊伊，你出来一下，姑母有事找你。”宋菀臻站在天字号学室门口，温柔地喊着宋清伊的名字。
这堂课是陈老的，他是杨太傅的师弟，为人亲厚，自然不会拒绝宋菀臻的要求。
宋清伊的唇角扯起了嘲讽的弧度。
果真还是阴魂不散呢。
那就不要怪她把话说绝，把事做绝了。
上一世，在临死前，宋清伊还奢望自己的亲姑母能来看她最后一眼。
最后，宋菀臻确实来了。
她带来了一份断亲书，昭告天下，宋清伊犯了欺君之罪，她要大义灭亲！
被腰斩之后，宋清伊的尸体在六月飞雪中冻成了冰块，官府的人收拾不便。
宋菀臻便出了一个好主意：用滚烫的热油浇熟宋清伊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狼。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宋菀臻只是自私和爱钱如命。
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在滚油中冒泡，才惊觉，宋菀臻这个女人比杀人蜂还要恶毒！
思及此，宋清伊的声线犹如在寒冰中浸泡过：“什么事？”
宋菀臻一脸抱歉，眼眶红了几分。
“伊伊，是不是姑母哪里惹你生气了？”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尾音，恳求道：“你出来一下好吗？姑母求你了。”
见状，陈老皱了皱眉头，他出言打断：“宋同学，你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事，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上课。”
周沐然插话：“陈老，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同学胆小，不敢跟她出去。”
宋清伊：“……”
周沐然对胆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陈老：“……”
陈老眼珠子瞪得老大，心想，您别插话行不行？活爹！
宋菀臻：“……”
一抹嫌恶划过了她的眼眸，最后凝结为势在必得的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