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云天道成了夺灵城茶馆酒楼的常客。
第一天，他去了小厮推荐的“听风茶楼”。
这是一栋两层木楼，大堂里摆了二十几张桌子，此时坐了七八成满。说书人在台前唾沫横飞地讲着百年前的正邪大战，茶客们一边品茶，一边低声交谈。
云天道选了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壶“云雾灵茶”，静静倾听。
邻桌几个修士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没有？东域云家那边又打起来了。”一个络腮胡大汉压低声音。
“云家？哪个云家？”同伴问道。
“还有哪个？就是那个被灵界云家打压的下界分支啊！靠着祖传的‘九霄雷劫阵’硬撑了三年，我看也快到头了。”
“灵界云家不是投靠护道盟了吗？怎么还对自己人下手这么狠？”
“这你就不懂了。”络腮胡冷笑，“下界云家掌握着某种雷系秘法，灵界云家想要，人家不肯给，这不就结仇了？护道盟正好借题发挥，说是清理门户……”
云天道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慢品着茶。
第二天，他换到了“醉仙居”酒楼。
这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几桌修士正在划拳行令，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烤肉的焦香。云天道在二楼临窗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小菜，神识却悄然散开，捕捉着各处的谈话片段。
“……北山家的‘冰魄玄晶’今年又涨价了，炼制冰系法宝的成本越来越高……”
“……铁家器殿最近出了一批新品飞剑，据说加入了西方玄铁……”
“……佣兵联盟在无尽海发现了一处古修洞府，正在招募人手，报酬丰厚……”
零碎的信息如拼图般在云天道脑海中汇聚。他注意到，几乎每场谈话都会提及“护道盟”，语气中敬畏与不满交织。
第三天，云天道干脆在城中闲逛。
他在集市听了商贩们的讨价还价，在法宝店看了修士挑选兵器，甚至在城门口观察了进出的人流。傍晚时分，他还特意去了一趟城中央的广场——那里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护道盟颁布的“天道律令”。
夜晚回到房间后，云天道开始整理三天来的收获。
云家擅长雷系功法与阵法。分为两支——灵界云家已投靠护道盟；下界分支在东域祖地苦苦支撑，岌岌可危。
燕家剑道世家，家族剑诀号称“灵界第一快剑”。
蓝家专精土系功法，掌控多处灵矿，产业涉及开采、炼器。
北山家水系与冰系功法见长，经营灵湖、冰原，产出珍稀冰系灵物。
火家丹盟主导者，拥有独特丹道传承，几乎垄断高阶丹药市场。
铁家器殿掌控者，炼器术独步灵界。
项家佣兵联盟的背后家族，势力遍布四域，消息最灵通。
天家灵机司掌控者，擅长天机推衍和商业运作，富可敌国。
在这些家族之上，便是号称“维护天道”的**护道盟**。这个组织掌控着灵界唯一的飞升通道——飞天塔，以此为筹码，迫使各大势力臣服。不从者，轻则打压排挤，重则剿灭除名。
而冥魂教，在官方记载中被污名化为“邪道”，实则是因为其功法触及灵魂本源，被护道盟视为威胁。加上教中确实存在吞噬灵魂修炼的激进派，给了护道盟讨伐的口实。
“好一个‘护道盟’。”云天道冷笑一声，“打着天道的幌子，行霸权之实。”
他走到窗边，望向夜色中的夺灵城。神识悄然展开，如无形的触须探向四面八方。
城东的护道盟分部被层层阵法笼罩，神识靠近时便感到强烈的排斥；几家大商铺的库房同样有防护；甚至连一些看似普通的宅院，也有隐藏的禁制……
在探查到城西一片贫民区时，云天道突然收回了神识。
一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从那个方向扫过，至少是化神期修士的神念！
“果然处处是眼线。”云天道心中凛然，决定暂时停止探查。现在暴露实力还为时过早，等进入冥魂教站稳脚跟后，再徐徐图之。
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灵界大陆志》中的一句话：“飞天塔每百年开启一次，每次仅容九人通过。入塔资格，皆由护道盟裁定。”
飞升上界的机会，被一个组织垄断。
这灵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