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了史信进屋,便都起身行礼。只那探春盘膝坐在榻上。是下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下地必把那脚露了出来让史信看去,若是不下地,却失了礼。
史信一个现代人倒是没想那个,第一反应,这探春盘膝坐在那里办公,当真是耍大牌的紧。
心中倒是有点佩服王夫人的手段。这只撒出些虚妄的利益,便把这位自以为有能为的三姑娘哄的团团转。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三妹妹便不要下地了。
难得见三妹妹如此郑重。倒是有些气派在里面。”
史信这话要是说别人,早就羞的不行,可探春是个不一样的。哪里管史信机锋。她只要自己威风便是。
薛宝钗笑着在史信和探春之间看了几个来回。
这才笑着和史信说话。
“大哥哥一早起的巴巴的来,不去惜春妹妹哪里。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要公干的。到时仔细慢待了大哥哥。到时可不要着恼。”
史信本是来看热闹的。可他却不怎么说。
“诶!我听说宝兄弟近日又和一戏班的男戏子打的火热。
光是听听,已经生理不适了,还去惜春那里。见了宝玉,那一身红大爷的味,不是要呕死?”
几位虽不知红大爷哪个。可史信的话,听着就羞死个人了。
“叮!探春受到二级伤害,奖励宿主忠顺亲王军中士兵一名。
叮!薛宝钗受到二级伤害,奖励宿主忠顺亲王身边亲卫一名。”
只有那李纨是半点表情也没有,仿佛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屋子中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探春也姓贾,这简直便是家门不幸了。
薛宝钗虽然知道贾宝玉是好男风的。可是听得贾宝玉和一个男戏子在一起,还是备受伤害。
这就是她要一辈子相守的人啊!漫漫人生路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史信看着一屋子的人郁闷,心情就更好了。慢慢自己倒了杯茶水,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屋不断的便有人来回事。
其中便有那吴新登家的来回话。
“姑娘,奶奶。
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日死了,已回过老太太、太太,说知道了,叫回奶奶、姑娘来。”
然后站在那里只等李纨和探春说话。
那李纨想了想便说道:
“前日里袭人的娘死了。公中给了四十两银子。
赵姨娘的兄弟便也赏四十两吧!”
史信那边心中便是一动,却不想不过是平安醮提前了。没成想这袭人的母亲和那赵国基竟然也早死了几个月。
真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却说那吴新登家的听了心中得意,到底是两个不掌家的。今得了你们把柄,日后我等出事也有个说头。
可是那探春是个机灵的,听说事情涉及她姨娘舅,心中便翻了个个。
这事要是关系到了她,她可就要细问问了。什么姨娘舅死不死的无所谓,可要是因为个死鬼让她落了面子可不行。
当即便叫住了无新登家的。
“你且先别支银子。
我且问你:那几年里老太太屋里的几位老姨奶奶,也有家里的,也有外头的,这两个分别。
家里的若死了人是赏多少,外头的死了人是赏多少,你且说两个我们听听。”
吴新登却是一愣,哪敢把实话说出来。那不是现干着打脸,找不自在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赏多少,谁还敢争不成?”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我说,赏一百倒好。若不按旧例,别说你们笑话,明儿也难见你二奶奶。”
贾探春一下子便瞪起眼睛来。
吴新登家的连忙说要回去查旧账。贾探春却是更不饶了。
“你办事办老了的,还记不得,倒来难我们。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现查去?
若有这道理,凤姐姐还不算利害,也就算是宽厚了!还不快找了来我瞧。再迟一日,不说你们粗心,倒像我们没主意了。”
那吴新登家的连忙出去取旧账去了。
史信在一旁听得个津津有味。这贾府算是各个恶人了。
这边奴才想着抓主子的错处,想着看主子笑话。
那边死了亲娘舅,心中半点悲伤也没有,像是大公无私。其实是自私到了极点。
史信便笑着说。
“嗨呀!这府上规矩,我到是知道一二的。
这外边买来的,想着怕人家跑了,所以便优待一些。这府中家生的跑不了,便恨她爬了老爷的床,自然要少给些。
这规矩本身就是个乱规矩。守不守旧例的都是乱规矩。”
贾探春便拿眼去瞪史信。暗恨这个口无遮拦的。
史信说这话就是等着探春来说,好给探春来场教育,赚个奖励。
可越是想要,这探春却不回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