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坐在mbA研修班那间豪华却压抑的阶梯教室里，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芦云轩昨天那番亦真亦假、充满暗示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这个看似青涩的女孩，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她到底是谁？陈启明派她来自己身边，仅仅是为了监视吗？她透露的那些关于恒信内斗和陈启明黑料的信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如果是假的，她又想引诱自己做什么？
一个个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李磊的思绪，让他坐立难安。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弄清楚芦云轩的底细，否则，这颗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远在星辰电子厂的老张发了条加密短信，言简意赅：“查！芦云轩，恒信集团总裁助理，所有背景资料，越快越好，不惜代价！”他知道老张有他的路子，虽然未必能查到太核心的东西，但至少能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接着，他又给林海源发了条信息，隐晦地提了一下芦云轩的反常举动和她透露的“情报”，询问林海源是否了解此人，或者能否帮忙查查她的底细。林海源那边很快回了信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此女不简单，谨慎接触，静观其变。”这模棱两可的回复让李磊更加确定，芦云轩绝对有问题，而且林海源似乎也对她有所忌惮。
做完这些，李磊才稍微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讲台。今天讲课的是一位研究国际金融的知名教授，讲的内容是关于跨境资本流动和风险控制。内容枯燥乏味，李磊听得昏昏欲睡。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芦云轩。
芦云轩正襟危坐，手里拿着笔，似乎在认真地做着笔记。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职业套装，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看起来就像一个认真好学的优等生。可李磊却从她那过于平静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就在这时，芦云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悄悄推到他面前。
李磊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李厂长，昨晚回去想了一夜，觉得您说得对。恒信这水太深，我一个小助理也怕被淹死。或许……我们真的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字迹娟秀，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暗示。
李磊心里冷笑一声：小狐狸终于忍不住要露出尾巴了？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回道：“互相照应？怎么照应？我可不想得罪陈先生。”
芦云轩很快又写了一行字推过来：“陈先生日理万机，未必会注意到我们这些小人物。但如果我们能掌握一些关键信息，或许就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甚至……得到更多。”
李磊看着这行字，眼神闪烁。这小丫头是在暗示他，她手里有货？还是想从他这里套取更多关于林海源或者刘舒瑶的信息？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写道：“关键信息？比如？”
芦云轩这次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抬起头，冲他眨了眨眼睛，露齿一笑，然后指了指讲台上的教授，做了个“嘘”的手势，意思是“下课再说”。
李磊看着她那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这女人不简单。她这是在吊他的胃口，想掌握主动权。行，老子就陪你玩玩，看你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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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一节课终于结束了。课间休息时，学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去外面抽烟或者喝咖啡。李磊刚想起身，芦云轩就凑了过来，低声说：“李厂长，借一步说话？”
李磊点点头，跟着她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僻静的露台上。露台上空无一人，可以俯瞰整个度假山庄的景色。
芦云轩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李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李厂长，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提防我。没错，我是陈先生派来监视你的，这也是我能当上他助理的原因之一。”
李磊心里一凛，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芦云轩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你以为陈先生真的那么信任我吗？像我们这种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利用、也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罢了。林薇的下场，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我不想步她的后尘。所以，李厂长，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在我落难时拉我一把，或者……能一起掀翻棋盘的人。”
李磊眯起眼睛看着她：“盟友？你想跟我结盟？凭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芦云轩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就凭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她凑近李磊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和一个时间地点。
李磊听到那个名字和时间地点，瞳孔骤然收缩！那是……那是陈启明和一个极其敏感的人物进行秘密会面的信息！这个信息如果属实，足以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芦云轩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怎么样，李厂长，这个‘投名状’够不够分量？”
李磊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死死盯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芦云轩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我自有我的渠道。陈先生以为把我放在身边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最危险的毒蛇，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看着李磊，眼神里充满了诱惑，“李厂长，现在你相信我的诚意了吗？只要我们联手，共享情报，互相利用……不，是互相帮助，我们未必不能在这场游戏中活下来，甚至……成为最后的赢家。”
李磊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又无比危险的女人，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与她结盟，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多关于恒信和陈启明的核心情报，但也意味着要与虎谋皮，随时可能被她反噬。拒绝她，则可能错过一个扳倒强敌的机会，甚至可能逼她彻底倒向陈启明那边。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结盟的事儿，我需要时间考虑。而且，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信息是真是假？”
芦云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递给他：“这里面有他们上次会面时的一小段录音，虽然不完整，但足够证明我没骗你。至于以后……我们可以互相验证情报的真伪。李厂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下次了。”
李磊接过录音笔，掂量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芦云轩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露台，留下李磊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录音笔，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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