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倒显得钟绮年咄咄逼人了。
钟绮年尬笑了一声,准备问白晓果为什么在这里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啊这样,回头我说他。”
周翎宁和原襄撞见这种家事,也觉得尴尬无比,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周围的人。
钟绮年想和严宁原襄几人交好,说些话,但有男人在这里,她反倒不好说了,便想着把白晓果支走:“晓果,女男的食舍是分开的,我让虞仆带你去另一边的吧?”
白晓果微微俯身,声音有些委屈道:“我听二姐的,就是不知道念念愿不愿意我过去。”
“你们俩平时不是很好吗?这会儿闹矛盾了?都说是让虞仆跟着了,没事,等会儿我让人……”钟晓果说。
没说完,白晓果故作伤心的接道:“二姐,我身边的虞仆都被念念带走了,你这虞仆是女子,我……觉得不合适。”
意思很明显,白晓果想要继续跟着她。
钟绮年顿了顿:“好吧,那你跟着我。”
哎,她还想和严宁原襄拉拉关系呢,带个男人算怎么一回事。
念念也太任性了,怎么能把白晓果一个人丢下呢,出事怎么办啊。
唉呀,回家父亲又要说他了。
伍妤隐隐约约听到她们说的话,眸光闪了闪。
难道他在家里过得不好?听他昨天说的话,难道他是钟家的庶男?在家里经常被嫡出的郎珺欺负吗?
不应该啊,钟大人爱民如子,娶得夫郎也素有贤名。
昨天和钟绮年辞别后,她为殿下去调查了钟家。
钟家有两位女君,大女君在京城国子监求学,二女儿就是钟绮年,虽是庶出,但钟夫郎对她很好,钟绮年在外也常说父亲对她如何如何好,她在家的待遇和嫡出几乎没有区别。钟家有几位郎珺倒是没细问。
因为多了位郎珺,几人一路无言,往食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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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诗会占地很大,但由于是租的场地,食舍等地也是临时搭建的,没有包间,稍微隐私一点的二楼就在中间隔了块木质屏风。
钟绮年交代虞仆选地方,白晓果跟在他身后,一起过去了。
周翎宁和原襄伍妤都没有落座,在走廊的窗边看外面的景色。
钟绮年看向白晓果,有些头疼,一时有点不知如何安排他。
路上走过来还能说是一起的,但桌上都是陌生女君,钟绮年实在觉得白晓果一起坐下吃饭不合适,但白晓果好像无知无觉,径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钟绮年派去找钟念念的虞仆回来回话:“女君,三郎珺在男客那边一直等着表郎珺,正在往这边来。”
钟绮年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烦燥,本来她想让虞仆送白晓果去那边的,现在钟念念又过来了,他要安排两个人,男人真是麻烦。
今日出门她就不该带两位弟弟,白给自己添麻烦,她不仅要调节她们的矛盾,还要不停的安排他们用饭看比赛,之后还要安排他们去休息……希望明天别跟着她来了。
“行了,知道了。”
她走近两步,靠近白晓果:“晓果,念念一会儿过来,稍后我给你们单开一桌,你们俩一起吃。”
白晓果正在往窗边看,他心底思忖,姓严的女君年龄太小,和他不太匹配;伍妤家世一般,可以暂时当个备选;最好的还是原女君,他最是钟意了,看着也气度不凡,刚才还没少和他说话,说不定对他也有好感呢。
“哦好,既然二姐不想让我打扰你们,那我就和念念一起吃吧。只不过……念念好像格外注意这几位女君,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算了,等会儿我劝劝他,二姐你安心吃饭吧,我管着她。”白晓果对着钟绮年友善的笑着。
钟绮年如他所料的皱紧眉头:“他这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宦门郎珺的礼节,你们俩用完饭就回家吧,别在这待着了。”
一上午给她找多少事。
现在连脸面都不顾了,竟然想往陌生女君身上贴!
白晓果变了变脸色,他还不想回去,他故作为难:“这……我听二姐的,就是念念想在这里玩,估计不愿意回去。念念毕竟是舅舅的……,他要是因为提前回去而发脾气,舅舅估计也不会……愿意的。二姐,他,念念有时候也不会听我的,只有我听他的份。”
这是在暗示她是庶出?
难道是钟念念给白晓果说过什么?不然一个外姓郎珺,怎么会忽然说这些。
钟绮年冷冷的瞥了白晓果一眼:“既然要在这里玩,你们俩就少闹出事,给别人留个清净。”
白晓果站起来,嘴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二姐。”
钟绮年揉了揉眉头,把白晓果送下楼,又请周翎宁等人落座。
她主动邀约了人家,人家也给了她面子,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虽然她们没在意,但钟绮年还是很不好意思,喝了三杯酒赔罪。
原襄伍妤也陪着她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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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念念到了。
刚才他随小江郎中去了药堂,收拾好后要感谢他,江郎中却什么也不要。他说要请江郎中吃饭,江郎中却说药堂管饭。
他只好回到男客那边等表哥,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想问问其他郎珺,又因为早上的事,他们对他的态度很冷淡,他话到嘴边了也没说出口。
二姐的虞仆说表哥在女客那边的食舍,他不想过来,但虞仆说表哥和二姐都在,他也就过来了。
看到钟念念,白晓果热情的迎上去:“念念你来了,我都找不到你了,你下次可不要乱跑了。诗会虽然有意思,但是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找不到你,我多担心啊,二姐也担心的不行?你要是再乱跑,我可要告诉舅舅,让他好好罚你了。”白晓果亲昵的点了点钟念念。
钟念念悄悄打量白晓果的脸色,看他已经不生气了,莫名松了一口气:“嗯嗯,表哥。”
他又看着旁边二姐钟绮年冷淡的眼神,有些怕,强行笑一下:“二姐,我知道错了。”
这抹笑意被钟绮年解读成了心虚,她不耐道:“行了,下次注意,我给你们订了一桌,你们在楼下带着人吃吧。我楼上还有客人要招待。”
两人郎珺携手去了一边。
这边是女客的食舍,郎珺虽然少,但还是有一些的,大多随着母亲或者妻主来,像两个郎珺单独一桌的,很少见。
有年纪大点的男人打量他们,觉得两个男人是想要来找个好女人的。
不正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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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此事打扰,钟绮年好好的心情被破坏,说话就失去了点分寸,她给周翎宁三人告歉:“小弟刁蛮,让你们看笑话了。”
刚才钟家姐弟说话,周翎宁和原襄伍妤秉持着非礼勿听的原则,都没有听。
“没事没事。钟阿姐太客气了哈哈。”
钟绮年缓缓舒出一口气,和三人交谈起来,得知周翎宁得到了明天晋级的令牌,还恭喜了一番。
周翎宁余光看着伍妤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