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十五显然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它在江鹿聆的丹田中震颤着，发出一道比一道刺眼的光芒。
江鹿聆再次阖眸：“十五！”
“嗡！”
“疾！”江鹿聆手指掐诀，十五也应诀而动，当一抹凌厉的剑光自剑尖划出，似是朝阳升起的一抹微光，将那笼罩在无尽灵海上的坚实壁垒撕开了一条长长的缺口。
无尽灵海轰然震颤，无尽的灵水蜂拥撞击，只听一阵阵破碎声响起，下一刻，无尽灵海汹涌而出。
这便是凝练金丹的第一步，碎！
江鹿聆的脸色一阵发白，灵力的快速流逝让她十分不好受，尤其是她这种比寻常修士还要多上许多灵力储量的情况之下。
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鲜血流尽。
虚弱、寒冷、心悸，这一系列的症状让江鹿聆眼前发黑，头昏脑涨。
其实在这个时候，她已然可以进行凝炼金丹的第二步，聚！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突破金丹，一共需要经历三个阶段，其一，便是击碎壁垒，散去灵海，其二，便是聚集壁垒碎片，形成金丹外壳，其三，便是收回散到奇经八脉中的灵力，凝成金丹内里。
而当三个阶段结束，便是踏入修仙路的第一劫，金丹劫。
待成功度过雷劫，当有霞光祥云普照四方。
霞云分色也分大小，红、金、紫，其中红色最优，紫色最次，九、六、三，其中九里最优，三里最次。
这不仅是天道恭贺，亦是对修士自身的肯定，不仅是对修士自身的积累，也是对修士未来的高度。
而江鹿聆的目标，便是那九里红云。
她能在筑基期力压同境，自然也不该在金丹期泯然众人。
是矣，她并没有急着聚集壁垒碎片。
她在等，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如在筑基期时灵水冲击壁垒可淬炼灵力一般，眼下每一滴灵水的流出，都是对破碎壁垒的洗礼，冲刷的次数越多，壁垒也就越为厚实，将来凝聚的金丹外壳也就越为坚韧。
金丹的坚韧程度是无比重要的，那不仅关乎于金丹本身，更关乎于灵力的储量。
是矣，许多修士都会撑到自己的极限，而江鹿聆给自己定的极限，是九成九。
这无疑是危险的。
毕竟在流逝九成九的情况下，灵海接近于虚无，再加上修士本就因灵力流失而状态虚弱，若是一个没把握住，让灵力全部流逝干净，那她也将再无气力拢合壁垒碎片。
而这也就意味着突破失败。
待下一次突破，便会难上加难。
江鹿聆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险境，她这个人，向来懂得什么叫满足，所以当灵力流逝九成五的时候，她便及时的收手了。
极限是给自己看的，但人，并不是非要走到悬崖边。
手诀变换：“起！”
随着一声神魂呵斥，灵水的流逝停滞，转眼，化为了一道道精纯的灵力萦绕在整片丹田，那一片片一粒粒透明的碎片被灵力聚集，融合，像是一粒金色的种子，等待着雨水的灌溉。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碎片融入，这粒种子也越来越大，当最后一粒碎片消逝，一枚金光闪闪的九层玲珑球出现在正中。
江鹿聆端详了一下：还真是和画卷中一般，四面漏风。
金丹期的修行，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豁口补齐，待这九层玲珑球变成严丝合缝，便可进行突破，碎丹成婴。
直到这个时候，江鹿聆才体会到万人大比的用心。
虽然当时的他们并不需要真真切切的修炼，也不需要度过多么难以越过的桎梏，但每一个境界的身体状态，他们都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遍。
而这种感受，堪称无价。
江鹿聆意识涌动，下一刻，玲珑圈开始旋转，从慢，到快，直到快得恍若不动，那些原本散去的灵力才像是受到了召唤，受到了吸引，开始一点点回归。
一缕、两缕......一百缕......一万缕......
明明体内的灵力都已吸收干净，但金丹却像是个无底洞般，并未饱和。
江鹿聆手指掐诀，引出早就准备好的仙品灵石。
“嗡！”霎时间，里面精纯的灵气如同一股股云雾，冲向江鹿聆的丹田。
可就算如此，当那些灵气转化为灵力之后，竟还是不如江鹿聆本身的灵力凝实。
而这，便是江鹿聆在筑基期打下的坚实根基。
好在仙品灵石的灵气堪称无穷无尽，一团转化一缕比不上，那就两团转化成一缕，两团转化一缕比不上，那就三团......虽然麻烦了些，但江鹿聆甘之如饴。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便是一月。
“轰隆隆！”
北岳之上，这几日的雨越下越大，但这雷，却还是第一次见。
那雷响破天际，让人不禁侧目，有见识的，一眼就看出了那雷是金丹雷云的异动，它不会当空劈下，它只会穿透重重屏障，落在该落之人丹田，劈到那毫无防御的金丹之上。
金丹雷劫，只是小事。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可当那赤色漫天，九里霞云席卷，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咻咻咻！”
无数身影涌动，就连那欲要陪同恒城小辈，前往上古传承之地的恒城城主杜恒都飞身而起，直奔那九里霞云的最中心。
九里红云，只要不中途陨落，便是板上钉钉的尊位。
此等天资，岂能置之不理？
若是身具上乘势力，当结个善缘，若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当招到门下，若是敌对，当灭杀于摇篮。
而这其中，那一直觉得恒城要败落在自己手中的杜恒更是急切的很。
他坚信，这渡劫之人一定是散修，毕竟各大宗门、势力的元婴期之下的弟子都早早去了上古传承之地，如今这么一个万里开外的金丹修士，一看就是独身一人。
但他也没忘了自己的使命，看着一众恒城小辈，他大手一挥，便将所有人笼在了袖中，原本要当做坐骑的雪雕被收回丹田，身形闪烁间，他直接冲出了上百里。
只是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距离中心位置更近的其他修士，更快不过原本就在中心位置的江鹿聆。
待众人赶到，松树林中早已人去楼空。
杜恒不甘，他的灵识疯狂涌动，一直弥漫到万里之远，而在灵识的席卷之下，他顺利的找出了上百名金丹期修士。
其中后期三成，中期六成，前期更是只有稀少的十数名。
只可惜，没有一个符和刚刚渡劫成功的样子，就连里面修为最低，最像是刚刚突破的一个女修，也精神抖擞，不似遭雷劈后的虚弱。
“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