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我和你说，你的腰受了重伤可能再也无法打拳击，这全拜程亦然所赐，即使她不是主责，也占了次责。”
沈母斩钉截铁，替程亦然定下了罪责，丝毫没注意到沈宴行发白的脸色。
“凡和这丫头沾上边儿的东西，都没什么好下场，宴行你切记着，早点和她断掉联系，你爸那边我去说，不会再让你和她接触。”
沈宴行扯了嘴角，笑得苦涩，“如果是我想接近她呢？妈，你说了这么多，就一句话是对的，我就是喜欢她，喜欢上了程亦然，所以你们对她客气点，说不定以后就是您儿媳妇。”
沈母眼皮一翻，鼻息加重，没吸上来气，瞳孔瞪大，“你，你胡说什么呢？沈宴行，我是在担心你，那女的天生的孤星，你接触她没什么好结果的。
你为了她，连拳击也不在乎了吗？”
沈母简直难以置信，沈宴行多喜欢拳击，当初为了打拳赛，差点和他们决裂，现在呢？听到不能打拳击，他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沈宴行怎么可能不在乎，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可在乎能怎么样，车祸已经出了。
即使他现在悲痛欲绝趴在床上痛哭一场，也改变不了他难以再上擂台的事实。
倒不如把力气放到复健上，早点恢复健康。
而他并不认为这是程亦然的错，东西是他执意要去送的，出了意外，是他车技不好，怨不了任何人。
何况若不是程亦然冒着大雪出来找他，他在桦树林待上一晚，恐怕现在腰都要废了。
程亦然是他的救命恩人，而非带给他霉运的坏种。
“哥，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和程雪解除了婚约？”
沈鹰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备受女孩追捧和喜欢的沈宴行，居然会喜欢像程亦然那样差劲的人。
真不是沈鹰对程亦然抱有偏见，而是程亦然以前做的几件事确实不怎么光彩，又有克死父母的谣言，他怎么喜欢的起来。
沈宴行回答道：“不是，和她没关系。”
沈母还处在听到沈宴行喜欢程亦然的情绪里没能出来。
她压下心中想要发泄的怒火，顾忌沈宴行生了病，默默忍了下去。
另一边
霍荣和程亦然在医院院里的长椅上坐着，互相沉默。
他们坐的地方是一个几十米的连廊，头顶上方架着木塔顶，被白雪覆盖。
木塔四周翘起的尾部滴答滴答滴水，中间横着的梁子，十几根冰雕挂了下来。
霍荣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以前寄养在沈家？”
他之前是听说过沈家收养过一名程家女，但从未见过这名养女，说起来，他们家和沈宴行外公家是世交。
和沈家关系虽然不太近，却也偶尔在一起聚一聚，霍荣见过沈鹰，沈璃却从未见过沈家收养的养女。
哦，不对，是寄养。
“嗯。”程亦然并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尤其谈起曾经过往的经历。
曾进修过心理学的霍荣，一下就看出来程亦然的抵触，他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转了个话题，将寄养的话题错开了。
程亦然问霍荣，是不是早知道沈宴行要给德物楼送雕塑，故意瞒着她。
霍荣大喊冤枉，“当时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最后会变成惊吓。”
“他的腰要留后遗症。”程亦然说。
但她最在意和心堵的是沈宴行或许再也打不了拳赛了。
这对他绝对是难以接受的打击，以沈宴行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再也上不了擂台。
他甚至说过，想突破身体极限的话，如今别说突破上限，甚至可能要无缘赛场。
“你也别太担心，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如果恢复的好，复健后还有机会。”
程亦然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霍荣说。
“周医生。”
周建华懂中医，医院手术无法根治的伤痕，说不定中医可以调节。
程亦然想到这个主意，片刻也不想再等，当即就要出发去找周建华。
霍荣一听位置还挺远，说什么也不让程亦然一个人去。
眼看天空有再次下雪的迹象，霍荣生怕程亦然再出什么意外，说死了也不让程亦然一个人去。
暴雪天堵了路，没有公交车出行，沈宴行的车报废了，霍荣只有一辆二八大杠。
但这天气骑自行车无一是找死，他们一时间为了怎么去而发起了愁。
程亦然约莫着估算了走路达到的时间，最后果断放弃了。
“我表舅家倒是有车，但我不会开。”霍荣摸了摸鼻子。
这和白说有什么区别。
程亦然蹲在医院门口，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路过，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一辆同行拖拉机上。
程亦然心里一喜，立马站起身跑了过去，最后还差点打了滑，“师傅，你走吗？我包车。”
雪路这种拖拉机是最稳妥和安全的车子了。
“去哪？”
“淮安路。”
师傅摆摆手，“雪路难走，太远了，不去。”
“师傅，帮帮忙，我家有人生病了，着急去请大夫，多少钱都可以。”
程亦然努力把自己说的惨一点，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塞给师傅。
“师傅，您做好人好事肯定有回报的，这不前面就是医院，我家里人真等不及要救命的。”
师傅有些犹豫。
这姑娘给的钱多，而且听上去确实是生死攸关的要紧事，耽误不得。
但暴雪天开车，谁都没办法保证绝对的安全。
师傅伸出一个数，看了看程亦然，“这个数，走吗？”
程亦然：……
程亦然身上的钱不够了，她喊来霍荣把剩下的钱付了。
然后两人坐到后座，对前座的师傅说，“师傅走吧。”
师傅发动车子喊道：“抓紧，车要走了。”
轰隆隆的一阵响，车子慢慢启动了。
程亦然望着白茫茫的的道路，又回头看了眼医院的位置，默念道：希望一切顺利。
“姑娘，你家里人生了什么病？这么着急，医院的医生治不好吗？”
程亦然回道：“出了车祸，医生说要留后遗症很危险。”
“噢，原来是这样，姑娘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这样面善的姑娘，绝对会逢凶化吉，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