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程亦然又忍不住想起李婶说的话。
沈宴行天生冷心冷情，程雪和他一起长大，也未见他对程雪什么时候热衷过。
而程亦然更是几乎没怎么见他发自肺腑的笑过。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沈宴行这种人，就算是真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是她。
沈宴行当初多么讨厌她，程亦然至今还记得。
接下来几天，沈宴行每天都会在门口接程亦然去医院做检查，车上的早餐也是每天不重复。
程亦然每次拿到手都是热的，直到最后一次检查。
程亦然忍不住问了，“你是怎么请到了这么多天假？”
她记得南山日常请假不能超过一周，除非有重大事故。
“年假。”
？！
程亦然瞪大了眼睛，他提前把年假休了。
沈宴行解释道：“最近没什么太重要的课，我和周教授互换了课程，过年那几天只用跑一场座谈会。”
原来是这样。
沈宴行的课一学期排的本来也不多，他主要工作还是负责研究国家A类项目，以及兼技术顾问之类的活。
确实没什么要忙的，但南山有年终奖考核，临到年前三个月不能请长假，不然不评年终奖。
沈宴行这是放弃了年终奖考核的资格。
沈宴行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年终奖本来也没多少，我的工资不靠考核。”
特殊授予的教授果然不一样。
程亦然就不同了，她还要靠着年终考核，拿到后勤第一，旁听建筑系的课程。
如今生了病，少了绩效点，最后还怎么参与评比。
程亦然看了眼沈宴行，讨好的说，“沈教授，我的绩效点，是不是能宽容些，事出有因。”
“不行，一码归一码。”沈宴行断然拒绝。
无情。
程亦然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也不是不能给你补，半个月后，我要到广美参加一场中外交流大赛，你要是和我一起跑一趟，做助理，可以酌情给你加绩效。”
沈宴行沉思了会说。
“去广美一趟至少半个月，怒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
程亦然心里一喜，点了点头。
至少知道有补救的可能，她心里瞬间踏实多了。
程亦然到了家门口，看见李婶焦急地朝她跑过来。
李婶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的说，“程家的人来找你了我，这会在院里跪着呢，我赶不走他，你先出去躲躲，等会再回来。”
程亦然摇了摇头，“躲是躲不掉的。”
她和程天阳必有一次对峙，早晚的事情。
程亦然推开李婶，径直走进了院子。
李婶担心她病情，跟了上去。
“程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我是来认罪的，你饶我一次行不行，我给你磕头了。”
程天阳脑门狠狠磕在了地上。
几次下去，脑门已经见了红。
程亦然皱起眉，“你这是干什么？你觉得我在你那里丢的一条命，是磕几个头就能换回来？
我已经和沈叔叔说好了，维持上诉，法院见吧。”
程天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传到了媳妇娘家。
媳妇要和他离婚，他什么都没了，等上了诉，他不仅要坐牢，还没了老婆房子。
程天阳心里那叫一个悔恨。
他咋就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做了这种傻事。
以至于现在给人磕头道歉，脸面丢尽了，财也没了。
程天阳甚至于后悔替程雪找什么面子，他就该好好守好自己的房子，想办法把文件流程走下来。
事到如今，程天阳只能祈求程亦然放过他一次。
“妹妹，我们是一家人，说到底我们是有血缘一脉的亲人，你父母双亡，这世上只有我们是你的亲人了。
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我也是以为你欺负了妹妹，护妹心切而已。”
程天阳笑得极其谄媚。
“你消了气，以后说什么哥都听你的。”
程亦然有些震惊程天阳的无耻，程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
各个都是变脸的好手。
程亦然一定会上诉到底，直到程天阳被判了刑。
程天阳差点杀了她，至今想起来，程亦然心里还是一阵后怕，以至于她现在看到程天阳的脸，就想起他当时狰狞的面容。
“呸——你要不要脸，说什么一脉相承的亲人，你们程家各个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这会知道来下跪道歉，早干嘛去了。”
李婶踩了程天阳一脚。
李婶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火气蹭蹭往上冒。
“要不是宴行抢救及时，你现在就是个杀人犯，下跪有什么用，你们程家吃着小程的房子，还差点杀了她的人。
呸你的一家人，享福的时候各有各自的生活，没见你们程家待小程有多好，轮到算钱，吃苦的时候上赶着来认家人，不要脸，恶心！”
李婶脑门气得要炸了。
她扭头拎起扫帚往程天阳身上摔，扫把沾着灰尘，甩到了程天阳嘴角。
令程天阳吃了一肚子的灰。
程天阳一下子站了起来，想发怒，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将这口窝囊气咽了下去。
然后灰头土脸跑了出去。
李婶放下扫帚，看向程亦然，“小程，你怎么样？没甩到你身上吧。”
程亦然摇摇头，“没有。”
程天阳真是太疯了。
就算程天阳入狱，下跪道歉，本属于程爸爸的房子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隔天，程亦然就去法院申请了加速上诉的诉求，回来后，她往组委会跑了一趟。
查询自己的户口情况。
上次沈宴行说她的户口马上就转过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等户口转过来，程亦然立马就去申请户主转让协议。
绝对不给程家任何的可乘之机。
回到家，程亦然又看到那辆熟悉的吉普车。
沈宴行神态紧张的从车上下来，刚刚坐在车里，他通过车窗后视镜看了程亦然。
立马下了车，看程亦然没受什么伤，沈宴行脸色恢复了正常。
“程天阳来找你了？”
程亦然嗯了声。
“为什么不和我说？”沈宴行语速很快，“你现在一个人很危险，下次再遇到…算了也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