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幅样子,苏母猜到了大概,于是转怒为喜,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苏梓安的后背,装模做样地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安儿。”
“阿兄!”
苏父和苏妹赶忙起身走到他身边。
苏父一脸心疼,但终究没说话,手用力地捏住了椅背。
“阿兄,这种事不想做便不做,别委屈自己。”苏元雪怒道:“她竟敢提这种要求?实在不行,我带着你和阿父偷偷离开。我、我会赚钱的。”
“雪儿,小妹。”苏梓安此刻异常的平静,看向那个为他担忧的妹妹,轻轻笑了:“这是阿兄决定的事。”
“听起来很不道德是吧。”他自己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但是这是唯一的出路,不是吗?”
苏元雪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男子。
他哥哥不是那个抢不到东西就不停地哭、平时叽叽喳喳的但是一有不满就会闹的人吗?
眼前这个平静无比的人是谁?
明明是被阿母推出去用身体扶持家庭向上爬的“物品”,阿兄居然不感到委屈。
许是苏元雪的目光探究性太强,苏梓安僵硬地转过头来,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然后笑了:“哥哥没事,去玩吧。”
“阿父,您也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苏梓安劝道。
苏父有些担忧,但知道不能让妻主久等,叮嘱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望着阿父离去的身影,苏梓安叹了一口气,开始期待着宫宴的到来。
......
姚念笙斜靠在矮塌上,挑眉看向刚刚送人回来的程书墨。
“你觉得他如何?”
“回主子,那人是主子请来的人,属下不敢妄议。”
姚念笙摆摆手,一副势必要问出个结果的架势:“问的不是这个,你本人是如何看他的?”
程书墨思考了片刻:“烦。”
“娇气。”
她又补充道,许是想起了她搀扶他时,害他流下的眼泪。
听到这些评价,姚念笙从矮榻上撑起身来。
程书墨认为是她要下来,立马蹲下去为她拿鞋子。
“你也坐,”姚念笙拍拍矮榻另一边:“正好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
“是。”
见主子没有起身的意思,程书墨将鞋整齐的放回原位,在她刚刚拍过的地方坐下。
“你觉得他娇气?看你那架势,我还以为你终于铁树开花了呢。”
听不到八卦的姚念笙有些无聊,她不想这么快就开始办公,索性又躺了回去。
“大业未成,属下怎敢考虑女男私情?”程书墨一脸认真,从中找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
观察半天并未发现端倪的姚念笙彻底泄了气:“没意思。”
她伸了伸手,摸到了桌上的空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着。
见程书墨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姚念笙不得不喊住她:“去哪儿啊?这么晚了。”
“回主子,去请戏班子。”
“你请戏班子干嘛?!”
“您说无聊...”
“你给我回来!”姚念笙气得直接坐了起来。
“我当时捡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一并把你的脑子捡回来了?”她将茶杯拍在案上:“怎么蠢成这样?”
程书墨一脸委屈,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原位。
看她这幅样子,姚念笙有气无处撒,只得又愤愤躺下,捶了一下床边,自己却很痛,于是更生气了。
“我看就你这个木头样子,该如何娶得上夫郎!”
听着主子的训斥,程书墨破天荒的没有为自己辩解,脑海中竟都是那男子的一颦一笑。
她赶紧甩甩头,希望能将这奇怪的情景甩出去。
结果姚念笙认为是她在偷偷表示反对,于是迎接她的又是一顿训斥。
程书墨:好吧......
姚念笙自己气了一会儿,在心中安慰自己说这人就是这般木讷后,又爬了起来:“可我看你对他挺不一样的,还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呢。”
“主子可见过我同旁的男子如何?”程书墨一针见血。
“?”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下午刚收到的信拿过来给我看!”姚念笙一脚蹬在她的腰上,将她踹了起来。
主子的心思实在是越来越难猜了,程书墨去取信的路上想着。
许是担心接下来的夺权事宜,压力太大了吧。那自己作为属下,应当好好为主子分忧才是。她才不会像那苏梓安一般,动不动就抖成一团...
不对,怎么又想到他了......
......
姜佩卓去军营探望了苏淮,顺便同项舟和唐羽铮二人交谈了几句。
回到宫中后,赵澄脸上是久违的严肃。
“姜佩卓,你是不是这段时日同军中的人有来往?”
“是啊,新认识了两个淮儿的手下,还挺不错的。”姜佩卓并未多想,想要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却被赵澄拦住,拉到了门外角落。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是孤臣,并未接受任何一方党派的邀约,陛下才能对你这般放心的?”
见姜佩卓还有些懵,她更气了,手指用力戳着姜佩卓的肩膀:“你动动脑子!你是太傅,你正夫是大将军,侧夫更是一直在朝中当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姓姜呢!”
“可不敢乱说啊。”姜佩卓捂住了赵澄的嘴。
赵澄奋力挣脱:“你也知道害怕?嗯?你也知道害怕?”
她用力攥住姜佩卓的手腕:“那你告诉我,你平白去军中找人交谈是在干什么?陛下认为你也要开始拉帮结派了你待如何自处?!”
“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最近你去军营的次数越来越多,任何人都能看出一些端倪吧?将女男私情排在第一位,这可不是你姜佩卓的风格!”
看她这么生气,姜佩卓心中泛起一道暖意。
“你还笑?!”赵澄气急,攥住她手腕的手愈发用力:“今日陛下问宫人你的去处时,你知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
看到姜佩卓微微皱眉,赵澄还是松了手上的力道,但仍怒目而视。
“嘶...有些痛。”姜佩卓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怎么?平日里没看出来你这么担心我。”
赵澄见状,气得索性直接拎起了姜佩卓的领子:“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和我平日里一样不着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