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哭,乖阿漓。你告诉我,现在你和蔡龙的魂,是都在一个魂核里吗?”
“嘻嘻嘻,沐族长。这个小姑娘真是老天给我的礼物,没有她的话,我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现在说话的……是蔡龙吧,到底怎么回事?阿漓呢,你不是说你用生灵气压制住他了么。”
“那是小姑娘怕你伤心,才这么说的。老朽也是欣赏她伶俐聪明,不忍心看她可怜的孤孤单单的在聚魂罐里黑漆漆一个人,反手捞了她一把。”
“少来,老头,明明是你在想冲出聚魂罐的时候,差点自爆才缩回来找我的。”
“找你就找你了呗,我不知道试过多少次,用了你的魂壳之后,是我最接近自由的时候,我也不是骗你了,咱们说好了是合作,合作一起逃出去的伙伴,对不对呀。”
“沐姐姐,蔡龙逼我订了魂契,终身不得背叛,他又用移魂术把我和他的魂魄都捆绑在魂核中。”
“本来我是打不过他,不过吸收了海木丝的魂魄以后,我学他,也分走了一些海木丝的灵力,比他吸收得还快,所以才能一直压制着他。”
“蔡川的祭术中吞噬了太多人,现在我们就是这个样子了,其实已经分不清楚我和他谁更强了,可能一半一半吧。”
“对对,就是这样,感谢我那个孽子,虽然是个不完美的祭术,起码我回来了,我活着回来了,哈哈。”
沐妍沉声问道:“阿漓,可是你的思想和意志并没有被他侵蚀对不对,你知道你是你,他是他,对吗?”
沉默了片刻。
“沐姐姐,你这样说,好像是对的。”
“好,这样,你感应到我这丝灵念了么?”
“可以的,我甚至能看到它……”
又是一阵沉默。
蔡龙嘶哑的嗓音在沐妍的灵念附近回荡:“你们,你们两个在谋划什么,说出来,说出来呀。”
“小姑娘,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啊,你不能就这样忘恩负义,你爹你娘肯定不是这么教你的,是不是!”
“喂……”
还是沉默。
数息之后,沐妍抽回灵念,郑重的对海沧等人说道:“四位长老,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族长请吩咐,万死不辞。”
“没那么夸张。我刚刚用灵念探了探,操控人面蛇的魂魄中如今有两个独立思维又没法切割开的魂魄,我刚才已经用灵念锁定住了阿漓的那一方,我希望你们重启封印术。”
“啊……”苗三紧张地走上前来,“沐族长,你说的封印是还要把阿漓打回混沌状态吗?”
“不会的……你放心。阿漓和蔡龙订了魂契,不得背叛,不可脱离。那,我就让阿漓成为他的主人。”
海沧颔首道:“我明白了,族长,魂契双方,能力强者为大,反制蔡龙,并不是背叛,不会违背契约。”
“是的,四位长老,你们有隐匿灵气的能力,我希望借由我的灵念和阿漓方才建立起的联系,将专属的灵力传输给她,并且蔡龙是绝对看不到感受不到也无法抢夺的。”
“族长,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手会有一些难度。”
“怎么了?”
“人面蛇体型巨大,我想同时魂魄所形成的魂核也远比一般人要大,如果灌输的灵力过多,我担心反而会成为他们挣脱封印的力量。”
海沧看了一眼海凝和海渊,海凝思索少刻,答道:“族长,有一法。”
“你说。”
“我们七人携手,将人面蛇先封印压缩至人形大小。”
“好注意啊,海凝老鬼,你平时话少,主意出得不错。”海东涯也不顾自己的灵气所剩无几,搓着手跃跃欲试。
苗三也听话地召唤出了海豚护灵体。
看到苗三的举动,沐妍转而一想,说道:“你们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再加一道封锁,让苗三将阿漓纳入灵镜之中,我想,苗三和阿漓都希望再也不要分开,这样是不是更好。”
“好好,谢谢族长。”
听沐妍的言辞之间,已然将人面蛇的主体当做了阿漓,苗三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只有高兴。
只是这番话说得无比公开,人面蛇亦听得很是清楚,
蔡龙的声音从蓝色牢笼中吱哇乱叫:“不可以,你们这是以多欺少,以……以小欺老!”
听得他声音大乱,正是沐妍想要的效果,七人默契地同时出手,四长老的灵气同时覆盖了蓝色牢笼上方,一伸一缩,好似在试探它的最佳大小。
“不行……”
蔡龙的声音抵抗毫无任何威慑力。
阿漓得到沐妍的指示,就算近在咫尺也全然不出声。
随着苗三、沐妍、海东涯的三人之力接续合上,伴随着蓝色牢笼的缩小,人面蛇的体积也越压越小。
慢慢的,那颗极美的头颅从硕大无比,一点点凝聚成了正常人脸的大小,看上去比实际阿漓的年龄还要大上那么几岁,像是个十八岁的成年女孩。
蛇身亦是同比例变小了,缠绕直立起来的高度,大概比沐妍矮了一个头。
待隐匿的灵气输入完毕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晓得魂魄里是如何交锋的,终于,比之前玲珑可爱多了的人面蛇,眨了眨泛红蓝光的双眼,露出俏皮的表情。
“老爹……”
苗三浑身一僵,这面孔,纵然熟悉中带着陌生,可是声音,却实打实是自己女儿阿漓的。
“是阿漓!是阿漓!”
他再度喜极而泣,四长老撤掉了灵气屏障,他张开双臂,将带着蓝色牢笼的人面蛇抱了个满怀,毫不在意他的女儿如今的模样。
沐妍舒了一口气,看来成功了,既然阿漓占了上风,蔡龙暂时就不会出来作妖了。
她回首看了看曾经走过的渔村小径,经过火烧的村庄,又历经了海浪的一波冲击,倒是将横七竖八的残砖焦木,都冲刷到了地道之中。
仿佛一片待新生的土地。
“对了,还有阿获呢。”
沐妍焦急地看了一眼陡坡,还好,那里的高度尚未被海浪所波及到。
听到沐妍这么说,阿漓从牢笼中扭转身子,满脸凄楚的对她说道:“沐族长,我还对你说了谎,阿获……阿获,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