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和我赌！”
慕丝丝犹如高傲的天鹅，给慕澜夏下战书。
“要赌也不是不行。你立个字据，不然你赖账怎么办？”
慕澜夏做事向来谨慎。
“慕澜夏！你不要太过分！”
顾望京指责。
“我怎么就过分了，是你们先提出来要和我打赌的。”
【女主加油呀，狠狠打脸！】
【看不惯女配这嚣张的样子。】
【女配是不是故意不答应，怕自己输了。】
“阿京，别这样，慕澜夏有顾虑也是应该的，我也担心她输了之后还缠着你。”
“我们也不用搞这么麻烦，发个消息就好。”
慕澜夏想一切从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行。”
三个人拉了个群。
顾望京：“我怎么给你发不了消息。”
慕澜夏尴尬笑笑：“哦，不好意思，我把你拉黑了。”
听到慕澜夏这句话，顾望京的脸都黑了。
慕澜夏直接在群里发一段消息，简单说一下赌约。
有点抽象，不过慕澜夏也不在乎，她不觉得慕丝丝到时候真的会拿出那一百万。
*
夜幕降临，慕澜夏踩着薄冰往家走，嘴上还在愤愤不平。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竟然觉得自己是跟踪狂。
塑料袋里两颗冻得发硬的苹果相互撞击，发出空洞的声响。
她对着冻红的指尖呵气，白雾在路灯下碎成星子，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炸开又迅速湮灭在寒风里。
新年，快来了呢！
钥匙插进锁孔时，手机在衣兜里震了一下。
母亲发来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
“女儿，今年过年我们就不回去了，老板说过年加班有三倍工资。”
背景音里传来弟弟大呼小叫要买新鞋子的动静。
慕澜夏沉默地听着语音，推开门。
防盗门上的福字还是前几年贴的，边角翘起处积着陈年灰尘。
厨房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她机械性地把苹果放进不锈钢盆。
冷水漫过手背，她拿出手机想打一个视频电话，犹豫了许久，最终打了一句话。
“妈妈，过年的时候我去找你们吧。”
“哎，我们这里太小了，赚钱要紧。你以为我们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的学费太高了。”
紧接着发来一段视频。
镜头里父母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背后是糊着报纸的墙，父亲的外卖制服还没有脱下来。
确实，过去了也没有她的位置。
冰水溅在围裙上，慕澜夏猛地缩回手。
“妈，我现在能自己赚钱了。以后你的学费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也不用在外面奔波。”
“你那点钱，能做什么，就算你有钱了，我们还要趁年轻多赚钱给你弟弟攒钱，以后娶媳妇儿还有买房子都是钱。”
沉默许久，她终于接受了自己又要一个人过年的事实。
她熟练地打开煤气灶，从冰箱里面拿出速冻饺子。
蒸汽在玻璃锅盖上凝成水珠，一颗接一颗滑落，像永远流不干的眼泪。
窗外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隔壁王婶家的小孙子举着糖葫芦跑过院墙。
嘻嘻哈哈的吵闹声让她更加烦躁。
【哎呀，这么一看女配也挺惨的，她养父母都不愿意和她一起过年。】
【她都不知道，她养母总是和她哭穷，其实他们一家三口过得不要太好。】
【生活在这样子的家庭，原本会对她好的男主还不要她了，难怪女配后面会这么黑化。】
真是扎心的弹幕。
寒风卷着细雪钻进毛衣领口，慕澜夏望着自己呵出的白雾想，其实早该明白的。
自己不过是这个家最称职的旁观者。
但是她始终不愿相信，如果只是自己只是一个养女，为什么还要话大价钱培养自己呢。
手机又在震动，手机屏幕亮起转账通知——来自妈妈的888元红包。
「是你说的以后学费就你自己承担，妈妈也很难的。这样子以后学费你自己解决，实在没办法了再来找妈妈。」
她凝视着那个刺眼的吉利数字，忽然笑出声来。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有规律。
“谁呀！”
慕澜夏心中瞬间警惕起来。
“是我。”姜云柏直挺挺地站在门边，声音裹着寒气从门缝渗进来。
左手塑料袋里膨化食品挤得快爆开，右手卤味油渍在低温里凝成琥珀色的霜，两瓶碳酸饮料夹在臂弯间泛着冷雾。
一瓶是可乐，另一瓶是雪碧。
地面上居然还放着个系蝴蝶结的蛋糕盒。
听到是熟人的声音，慕澜夏这才安心地打开门。
楼梯间的穿堂风裹着姜云柏身上的寒气涌进来。
他黑色羽绒服肩头落满雨水，睫毛凝着冰晶，怀里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像突然闯入寒冬的春天。
看到前面全副武装的人，她挑眉。
“有什么事情？”
“我被关在门外，钥匙卡在锁芯断了，一时半伙儿进不去。”
姜云柏抬起马丁靴示意，鞋跟上确实沾着可疑的金属碎屑，“开锁师傅说大雪开过来要两小时。你能收留我吗？”
楼道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说话时呵出的白雾扑在慕澜夏额前的碎发上。
“半夜来女生的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对你的每个邻居都这样子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个人也有些熟悉起来。
慕澜夏后退半步让出玄关，老式防盗门发出滞涩的呻吟。
可没想到姜云柏把这话当真了。
“我当然不是，我只找过你！”
“你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慕澜夏一愣，然后转过身去。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有些尴尬。
“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就好。”
“好，地上还有个蛋糕。”姜云柏的耳后有些泛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就随便买了芒果味的。”
慕澜夏敏锐地抓到了话语中的漏洞。
“你买蛋糕为什么要考虑我的口味，而且你一个人提了这么多东西回家，是要过生日吗？”
“不是，我饭量比较大，还叫了外卖。”
他若无其事地将塑料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你这么有钱，还吃外卖呀！”
慕澜夏想起自己刚煮好的饺子。
“有钱就没有资格吃外卖了？我又不是山顶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