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却似笑非笑，“喜就在，她给了您展现心意的机会。”
玄景睿听闻，定定的看着秦楚楚，似乎正在思索……
秦楚楚斜卧榻上，道：“臣妾只是想说，心意，才是打动一个人最重要的。”
“心意？”玄景睿发呆的仰面望天，似乎在品味她话中之意……
良久，他回神道：“你僭越了，知不知道？”
秦楚楚伏在榻上，光洁的肩头半露，令人想入非非。她微微一笑，道：“若皇上真的要治臣妾僭越之罪，臣妾怕是早就死了多次。”
“你知道就好。”玄景睿突然捏起她的下巴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替朕做件事。”
转天晨起，沈灵犀陪同萧嫔一起来给皇后问晨安。来到坤宁宫门前，还未进门，便闻声声窸窣，似乎是几位女子正在交谈。
“丽婕妤姐姐，你说真的？周嬷嬷真的被杖毙了？”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道。
这年轻女子的声音，沈灵犀一听便知是夏才人，出身不高，和萧嫔同期入宫却并不受宠。
“那还有假？”丽婕妤声音媚态十足，道：“皇后娘娘亲自去了毓宸宫都没把人保下来，生了好大的气！”
“要妹妹说，这萧嫔娘娘也够狂妄的。仗着有孕，居然都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夏才人接着道。
“哼！”丽婕妤不满道：“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么？谁不会怀啊？能养大才是真本事！”
“人家好歹有的养，不像你丽婕妤，想养都没的养！”另一女子阴阳怪气道。
“郑昭仪，你什么意思？”丽婕妤显然是恼羞成怒。
“字面意思。”郑昭仪继续阴阳怪气道。
“两位姐姐别吵了……”夏才人劝道：“大家都是自己姐妹，何必为了旁人伤了自己和气？”
“谁和她是自己姐妹？”丽婕妤不屑道：“她呀，怕是上赶着想和萧嫔做姐妹，只是萧嫔看不上她，不愿意搭理她罢了！”
“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连皇上都说你粗鄙肤浅！想得宠有子，先学学人家萧嫔那扭捏作态吧！”郑昭仪反驳道。
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萧嫔无半句良言，沈灵犀心中怒火上涌，正欲进门，却见萧嫔伸手将她阻住，慢慢的摇了摇头。
“灵犀，你不必过于在意。我早就知晓，自入宫那一日起，这日子就注定不会太平。”萧嫔轻叹道。
沈灵犀亦是心中叹惋。后宫这几个女子，她最清楚不过，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良善之人。萧嫔身在其中，还要日日与这些女子虚与委蛇，即便是她既定的命运，沈灵犀仍觉心中不畅。
“诶，姐妹们听说了吗？皇上昨日去了毓宸宫，听说还没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屋内又传出另一位女子的声音，沈灵犀听出，这声音属于房美人，一位嫉妒心极强却没什么脑子的女子。
“啊？皇上难得去趟毓宸宫，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夏才人惊讶道。
“这还想不明白？”丽婕妤声音中明显含着蔑视之意，“萧嫔有孕无法侍寝，皇上不在她那儿过夜倒也合理，可是皇上居然去了那个狐狸精那！”
狐狸精？难道他们说的是秦楚楚？而丽婕妤似乎十分气愤，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下贱胚子，居然也配同你我坐在一起？皇上怎么也居然准了这么个狐媚子入宫……”
“就因为是下贱胚子才有的是手段勾引皇上，你我姐妹可没她那么没脸。”房美人嗤笑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的中心瞬间转移到秦楚楚身上。萧嫔轻叹一声，对沈灵犀道：“我们进去吧。”
沈灵犀点点头，搀扶萧嫔入内。
见萧嫔进了门，一屋子方才叽叽喳喳的嫔妃们顿时止言，四下里顿然鸦雀无声。
夏才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似乎很不自然，而丽婕妤却只是满不在乎的白了一眼，又将带有好奇和微微敌视的目光投向沈灵犀，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才极为不屑地将目光移了开来。
几位嫔妃还在低声数落秦楚楚的不是，忽然，珠帘缓开，皇后缓缓而行，而在她身后相随之人，正是秦楚楚！
“她……她怎么？”房美人一时语塞……
皇后的贴身侍女兰琦上前一步，哼道：“楚贵人昨日侍寝，今日本无须早来，却卯时便候在这里，侍奉皇后娘娘晨起妆饰，相比在座的各位娘娘，不知勤勉了多少！”
众妃面面相觑，无不惊愕，忙行了问安之礼。丽婕妤小声嘟囔“谄媚”，夏才人则吓得不敢抬头，郑昭仪则唇边带笑，笑容僵硬。
皇后则环视众妃一周，冷笑道：“本宫看诸位妹妹嘴上一个个功夫了得，但可有谁是真的拢住了皇上的心？”
众妃哑然，皇后轻声一笑，转而望向萧嫔道：“当然，萧嫔妹妹和你们不一样，她可是为皇上开枝散叶的有功之臣，你们呢？”
此话一出，众妃表情不一，但多少无外乎都是不屑，羡慕，不甘，甚至怨毒……
沈灵犀听在耳中，心头不由一紧。皇后话语间不过是明褒暗贬，只三言两语就将众人的妒火通通引回了萧嫔这里，应就是在报昨日之仇了。
萧嫔起身，不紧不慢的行礼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万民之母，若论有功，皇后娘娘当属首功，臣妾不敢冒领。”
皇后闻言狠狠瞪了萧嫔一眼，转而将目光移到她身旁的沈灵犀脸上，脸色更是难看，道：“听闻萧少夫人精通医术？”
沈灵犀答道：“回娘娘，精通不敢当，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皇后哼笑一声，却没说什么，而丽婕妤却突然开口道：“萧少夫人也不必过谦，只是皮毛就让在宫中多年的王太医丢掉了饭碗，那血肉还能了得？”
面对丽婕妤突然发难，沈灵犀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个丽婕妤是皇后的堂妹，心思却比皇后阴毒许多。
她淡淡一笑，“丽婕妤明鉴。臣妾虽自幼习医，但资历尚浅，仍需学习。对同行前辈亦是敬重有加，不敢争抢分毫。故王太医如何，臣妾不敢妄认关联。”
突然，坐于下首最末的秦楚楚开口道：“嫔妾观皇后娘娘晨起似乎精神不爽，萧少夫人既然医术高明，不如为皇后娘娘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