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老师好！诶？老师你的脸好红！”聂明诚好奇地凑近镜头，没发现自己哥哥的脸也格外红。
“咳，小聂，老师刚刚洗过澡，所以显得红啦。”何知秋偏了偏头，这么尴尬的事情他才不说。
“哦哦，这样，老师我周五测验成绩你看了吗？是不是进步很多！”聂明诚接过手机，聂斯安就在旁边默默看着。
他现在有点不太敢和何知秋说话了……自己对他有这种反应……太奇怪了，他们两个不是都是男人吗……？
“嗯，小聂进步很多，不过有的地方还是没写好，要继续努力，及格只是小目标，我们要有更宏远的志向，好吗小聂？”何知秋将聂斯安之前发给他的试卷投屏。
孩子的语法太差了，除了默写题和选择题以外，作文和阅读扣分太多，也只刚刚高出及格线一分。
不过进步飞快，这在他们班英语老师看来简直进步神速！还给了他表扬，夸他最近学习态度好，积极认真什么的。
马上进入夏天，聂明诚他们要夏季运动会了，聂明诚把自己报了跳高跳远这两个项目和何知秋说了。
聂斯安有些意外，小聂还没和自己说，就为了等到和何知秋打电话一起说么？
何知秋倒是听的很高兴：“太好了，小聂加油啊，一定能拿高分的！！！第一名加油！”
两人互动看的聂斯安不由得一笑，像一家三口似的。
一家三口？小聂是弟弟，那何知秋是谁？
聂斯安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他真是无法再看见何知秋这张脸了……随便一下就能想起来刚刚的场面。
聂明诚没发现自己的哥哥奇奇怪怪的，只是很兴奋地应下来了何知秋的加油：“谢谢小秋老师！我会努力的！”
“哎，现在我们先对这张小测努力努力吧？好吗？”何知秋笑着转着笔，他刚刚在投屏的时候戴上了黑框眼镜，显得很日常，像是邻家学长教做题一样。
他忽然注意到了镜头的一角，聂斯安捂着他的脸，随即有点关心：“小聂，你哥怎么了？”
聂明诚这才转过头去，看着他哥就算是捂着脸也能看出来的红色，疑惑道：“哥？你怎么了？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
聂斯安缓缓放下捂住脸的手，轻咳一声：“我没事，先出去工作了，好好听小秋老师讲课。”
如果忽略红透了的耳朵和脸的话，单看他走出去的背影，会觉得这人怪板正挺拔的。
一出去就抵着门睁大眼睛的聂斯安：“……”
太超过了，难道他喜欢男生吗？
他想起来之前学生时期的时候，救援落水女同学，对方身材再好自己也无动于衷，还是室友说他好福气啊，这么好看的妹子被他救上来了，身材真好。
他才后知后觉一样，想起来女生的衣服确实湿透了，贴在身上，有曲线。
像sin图像一样。
还有什么别的吗？
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那女生的所谓很好的身材，脑子里却不断涌现出刚刚看见的何知秋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滚烫又炽热，冲破大脑，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他人生中第一次因为这种东西流鼻血。
他快步跑到洗手间，清理了一下，随即盯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看。
这是第一次除了家里人以外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
他……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就是喜欢男生所以有反应还是……
喜欢何知秋这个人。
他不知道，他的大脑就像是一台计算机，处理不了过载的信息，无法再次启动一样，无比迟钝。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何知秋从脑海里甩出去。
尝试失败，他认命地去了客厅，喝了杯水，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exe表格打了十五分钟还停留在第一个格子，机构的排课和工资都是他做，这份表格是教师的工资，要给主理人看的。
他想到主理人，才想起来，自己被对方拉着去澡堂洗过澡。
很多男人，也不乏有长得不错的，甚至是比较好看的，自己却全然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他恍然，那他是只对何知秋有反应吗？这是喜欢吗？还是一时冲动？
他想他需要很久去思考这个问题，于是把电脑关闭，准备去泡个澡理理思绪。
从见第一面，对方就给自己留下了不俗的初印象。
品味相同，聊天聊的无比舒服，他几乎算是找到人生朋友了。
于是要请对方吃饭的时候，便绞尽脑汁想着要正经请吃饭，于是不知道怎么就订了那家西餐厅。
对了，看介绍时说情侣去氛围很好来着，但自己有注意到吗？
是不是自己心里也想着，这是约会，所以才选了这种类型的餐厅呢？
他把头泡在水里，没有噪音能让他更好地思考。
最后送对方回家，心里想的什么来着。
想，要是谈恋爱的话，如果是和何知秋这样的人，似乎也不错？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是已经对恋爱没兴趣了吗？
对谈恋爱没兴趣，但对何知秋有兴趣了吗？
他听着水流涌动声，死死闭着眼思考。
但可能感情上的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用逻辑，用理科思维去想，完全抓不到落点。
如果跟随心走，他又不免会想到，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
他当时做起来自然而然的事，现在看来也让人惊讶。
他没有经过过多思考，就下意识地对何知秋语气柔和，面部带笑，就连餐厅也下意识选的很暧昧不清。
是不是自己也想着对方能发现自己的隐秘的心思呢？
他忽然站起来，他明白了。
这种情感，就是学生时期很多女生见到他时，所说的喜欢。
但并不是那种极其肤浅的，他想和对方走到小区的流浪猫群里去喂食，想和对方挑香水，想为对方调制香水，想……想再看看他。
他面无表情地按住自己的心脏。
跳的真吵。
如果是学生时代的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心律不齐，想去体检一下。
但现在的他，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一个人。
他听不太清水流的声音了，心脏跳的太吵闹，以前他大概会讨厌这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受，因为那是跑操后的急促心跳。
现在……他反而安心。
这算确认自己的心意了，对吧？
但他就不用说了，吓到对方了怎么办？慢慢来吧……做朋友也总能过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