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两个人前后脚出门。
程意倒成了最悠闲的那个。
哈兰市夏天的温度不超过35，比起沪市可凉爽多了。
喊王姐在院子里支了个伞遮太阳，心想要是有把躺椅就好了。
不知王姐从哪里找出一把藤椅，看着破破烂烂的。
她拿抹布擦了两下，藤椅原本的样貌被还原，原木色锃亮锃亮的。
这和家里的装修也不搭呀。
“小意，在储物室放很久了。试试看，怎么样？”
很舒服，一看就是手工打造的。
“谢谢王姐，你一会也来晒晒太阳嘛。”
王姐憨憨一笑，“我还要去追电视呢。”
程意嘴里吃着西瓜，晒着太阳，小脚一翘一翘。
看看喜欢的书，日子别提有多舒服。
不上学真好！
哈兰中学是封闭式教学，上学期间是封闭式管理学生只能住校，周五下课后才能出校门。
三年，不长不短。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程意都快睡着了。
有个奶奶在围栏外喊她，“小姑娘，你就是小黄的女儿吧。”
认识她妈，程意起身打开门。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眼看过去五六十岁的样子。
左手戴了个碧青的镯子，穿着朴素，拎着刺绣包。
没什么恶意，程意面带笑容，“奶奶，您是？”
奶奶笑着说，“我离的不远，小黄在不在？”
一个小区的住户，小黄应该是指她妈。
程意邀请她进院子，“奶奶，外面晒，您先进来吧。”
“好。”
程意扶着奶奶坐在藤椅上，她拉了把椅子坐下。
“奶奶，我叫程意，我妈晚点回来。”
“你就是小意呀，看着多乖，学习又好。”奶奶话刚出口，程意被吓吞口水。
是谁骗这么和蔼的老太太，说她学习好？
她自己都不信。
程意连忙说，“奶奶，我成绩不好。”
奶奶拍拍她手，“中考结束怎么没出去玩呀？”
她家孙女高二了，一到暑假人影都看不着。
“奶奶，最近家里事多，过段时间再出去旅游。”
老奶奶打量她一番，“懂事听话，你要是我孙女就好了。”
王姐听见响动出来了，“苏老太太好，您坐，我给你倒杯水。”
老奶奶摇手，“小黄不在，我歇会就走。”
王姐转身进去。
“苏奶奶，您吃水果。”程意把水果盘往她面前推推。
苏奶奶笑笑，“小意，晚上是你补课呀？”
啊，原来是补课这件事。
程意点点头，“对，苏奶奶，我基础不好，害怕上高中跟不上。”
苏奶奶笑了，“你看着就聪明。你妈不在家，晚上要不来我家吃饭？晚上奶奶亲自做饭。”
太打扰人家了，程意连忙拒绝，“奶奶，太麻烦了。”
王姐端着水出来了，放在桌子上。
“谢谢小王。”苏奶奶喝了一口，“我孙子晚上也来，晚上一起来吃饭。”
见她邀请两次，程意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了。
只得说，“苏奶奶，我等会提前过去。”
“好好，那我先走了。”孙奶奶起身。
程意目送她走远。
王姐在看电视，“王姐，苏奶奶是谁呀？”
王姐嗑着瓜子，“她家就住后面两排，听说一家都是老师，书香门第的。”
“好，王姐，晚上我不在家吃饭，刚苏奶奶让我去她家吃饭。”
王姐笑笑，“好。”
去人家吃饭，总要送点礼。
程意回到二楼储藏室，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推开门，堆了一地的箱子，翻开一看，全是烟酒。
其他是一些看着不怎么样的礼品，应该是别人送的回礼。
在角落里，发现一个黄色的绸缎盒子，上面落了一层灰，打开是条真丝丝巾，找了一圈没有标签。
应该是别人送给她妈的，这个用来送孙奶奶刚好。
至于其他的，拎瓶酒，解决。
不送烟。
她妈一直没来电话，害怕打扰，程意没有打电话给她。
磨叽了一会，快6点了。
黄小梅电话来了，“小意，晚上补课的地方就在小区里，我就不回去陪你了，地址我一会发你。”
“妈，那个苏奶奶下午来找你，见你不在，让我晚上去她家吃饭。”她妈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听她这么说，“那刚好，你拎两瓶酒过去，买点水果。”
“好，我找出来一条丝巾给苏奶奶，再拎一瓶酒。”
“可以，再买点水果。晚上9点我去接你。”
“好。”
把苏奶奶家地址发给君如，叫她七点前到。
......
拎着礼物，程意摁下门铃。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出来开门，“你就是程意？进来吧。”
跟着她，程意走到屋内。
和她家不一样，屋内装修偏中式，家具都是木头做的，有点像红木。
苏奶奶在厨房，未见人声音已经出来了，“小意来了，先坐，饭马上好。”
沙发上坐了个老爷爷，程意立马打招呼，“爷爷好。”
苏奶奶出来，“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中年妇女说，“快把东西放下，怪沉的。”
程意把东西放桌上，“家里没人，我自己挑的，爷爷奶奶不要嫌弃。”
不知道他们家还有其他长辈，程意刚想说，被打断了。
中年妇女笑着说，“爸，程意这礼物可送到你心坎了，赶紧收起来，不然我妈又没收了。”
妇女拍拍她肩部，“下次来不用带东西。”
程意笑笑。
老爷爷没怎么笑，一副严肃的样子。
“小意，先坐，还有两个菜马上好。”苏奶奶瞥了老爷爷一眼。
客厅就剩老爷爷和程意了。
见程意无聊的坐着，老爷爷问，“你要看电视吗？”
程意摇头，“不用爷爷，我不爱看电视。”
看程意盯着桌子上的象棋，“你会下象棋？”
程意错愕，“只会一点点。”
老爷爷起身，“陪我下一盘。”
程意只得作陪。
开局，扭扭捏捏不敢下手。
为了拿下一单，程意在一个老年社区蹲点一个多月，和老人交友最好的方式就是下象棋。
从开始的屁滚尿流到后来的大杀四方，单子最后成功拿下。
渐渐的，程意沉浸在棋局中。
正愁怎么给他放水，背后传来一声，“爷爷，你被将军了。”
程意回头，一个高个少年站在身旁。
他扫了眼程意，“你不用给他放水。”
老爷爷把棋一摔，“不玩了，吃饭。”
被男孩这么一说，程意脸憋得通红。
“吃饭了，小意。”苏奶奶在喊了。
老爷子先入座，见苏奶奶坐下，中年妇女指了下苏奶奶旁边的位置，“你坐那。”
程意想往后退，老爷爷说，“坐下，赶紧吃饭。”
随着中年妇女坐在程意身边，男孩子也跟着坐下了。
还空了两个位置。
苏奶奶问男孩子，“你爸什么时候来问了吗？”
男孩子说，“奶奶，他让我们先吃，他要晚一点。”
“吃吧。”
满满一桌子菜，有鱼有肉。
中年妇女说，“程意，你自己夹肉，多吃点。”
“好。”程意说完夹了个鸡腿。
苏奶奶放下筷子，“忘了和你介绍，这老头是我老伴，你叫他谭爷爷。”
程意喊了声，“谭爷爷好。”
“这是我媳妇，小罗。旁边是我孙子谭勉华，比你大点。”
“罗阿姨好，谭哥哥好。”
谭勉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程意打赌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
饭吃到一半，有人推门进来了。
苏奶奶抱怨道，“怎么又这么晚？”
中年男子抱歉的笑笑，“学校事多，学生走的差不多了才脱身。”
等他洗完手坐在对面，笑着说，“今天有客人？”
程意这才看清，这不是高中的教导主任谭利民？
又扫了一眼谭勉华，程意瞳孔震惊，怪不得名字耳熟。
教导主任的儿子叫“弹棉花”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同时，他也是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