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自洲表情沉稳淡然,薄唇虽微动着。
他似乎在压低声音对女孩说着什么悄悄话,花一梦却是听不到半个字。
服务员上完餐,伞君便开始不停向她碟子中夹着菜,边吃边谈起了花劫在m国的治疗流程。
花一梦看似没停下手中吃菜的动作,更好似在专心致志听伞君的描述。
可她的听觉早已驻扎在了玖自洲的餐桌上,尤其是那女孩时不时传出悦耳的轻笑声。
让花一梦觉得异常的刺耳,心烦意乱。
她自己都觉得很是诧异,她明明没有感觉到,自己对玖自洲有种很在意的感觉。
可,当他跟异性在一起吃饭,他虽没有谈笑风生,她的心又为何会如此的难受呢。
花一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没想到玖自洲看似是一场简单偶遇的约会。
却使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不知在何时隐藏着的真实情感。
那一刻,花一梦的内心凌乱不堪,似乎有一场情感风暴即将袭击着她的身心。
伞君察觉到了花一梦的异样,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背,语态轻柔的问:
“梦儿,你怎么了?你对小劫的治疗方案,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花一梦回过了神来,她勉强对伞君挤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态迟疑着搪塞说:
“没有,医生的治疗方法很好,我只是在担心小劫心理上的阴影,不知他能不能接受我跟他不是亲姐弟的事实,更不知他是否能够化解心里对我的仇视感。”
伞君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毫不隐瞒的说:
“梦儿,小劫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之间血缘关系上的事,我想等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谈这件事,我想他慢慢会接受这个事实的,更能体谅你的难处,以及你对他从未迟到的关心。”
花一梦点了点头,咬着唇瓣不再言语。
伞君还想再说点什么,他见花一梦愁肠百结的表情,便默默陪着她专注咀嚼食物。
隔壁餐桌上依旧时不时,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叨扰的花一梦再也无心吃饭。
她食不知味的在内心里琢磨着,她到底对玖自洲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必须正视这份内心里的真实情感。
她才有可能知道该怎么去化解,她与玖自洲之间理不清的情感纠葛。
饭后,伞君在送她回公司的路上,任凭他如何滔滔不绝的说笑,花一梦都沉默不语。
在下午时分,花一梦跟伞君在机场恋恋不舍的道了别。
直到她目视着飞机升入空中,才驱车回到了枫曼城里。
在此后的三天里,哪怕是在大厦奠基仪式上,花一梦始终都没有看到过玖自洲的身影。
在第四天下班之际,她收到了捌立年的信息,当她看完短信内容后,不由得喜极而泣。
她驱车在工地周围转了好几圈,见天色暗了下来,她才向捌立年等候的居住地疾驰而去。
当花一梦走进屋里,餐桌上早已摆上了温馨的烛光晚餐。
她与捌立年相对而坐,在红烛摇曳生辉的光晕下,彼此深深的凝视着却不言语。
一杯杯如血的红酒灌进了花一梦的喉间,既涩又苦,也涌入到了捌立年的胃中。
直到两人皆面红耳赤,醉眼迷离。
花一梦忽然咯咯轻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对着杯子里的红酒低缓的呢喃着:
“封娇,你也有今日,明年的明日就是你的祭日,那种生死之间的恐惧感滋味美吗?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靠山很大吗?你的舅舅牛子山不是能左右你的生死吗?”
“他现在怎么不去救你呢?我为了等到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也付出了很多很多,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你就等着把你的嚣张气焰,带到阎王殿里去发飙吧!”
捌立年凝视着花一梦又哭又笑的模样,面孔上有些动容,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花一梦抬起了眼眸,她使劲擦了一把泪水,举起了酒杯声音悲怆的说:
“秘书长,谢谢您,如果没有你的相助,我此生恐怕难以为母亲报仇雪恨,这杯酒我敬您。”
花一梦语毕,她红着眼眶,对着半杯红酒一股脑灌进了口中。
捌立年浅抿了一口,他轻轻放下了酒杯,眼神迷离的凝视着花一梦,语调轻缓的说:
“丫头,再喝你就醉了,封娇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往事即将归零你也该放下了。”
花一梦放下了酒杯,她又倒上了半杯红酒,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怨毒愤恨的说:
“不,秘书长,还有兀云风没有解决,这酒我还得喝,否则只要我想起此事就辗转难眠,夜不成寐,所以还得劳烦您加快进度,我才能心无挂碍的陪您过好每一天。”
捌立年的身躯向椅背上靠了靠,他面露凝重之色,坦言的问:
“丫头,你就不怕赶的太紧,有可能把你摆在危险的境地吗?而且对我的处境也未必会有好处,毕竟我身在明处,一着不慎你我都会有无尽的麻烦缠身。”
花一梦醉意朦胧地抬起了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信誓旦旦言辞坚定的说:
“秘书长,您请放心,别说您安排的如此微妙,怎么着也不会被人察觉出来,就算日后万一此事被查出,我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出卖您分毫。”
花一梦说罢,她拎过身旁的包包,取出了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捌立年的面前。
捌立年眉头紧蹙,那对眸光紧盯着那张银行卡,他不明所以的问: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一梦眉梢挑了挑,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语调邪魅的说:
“秘书长,这张卡里有一千万,您拿着它买兀云风的一条贱命,应该绰绰有余吧?”
花一梦语毕,她摇摇欲坠的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