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成很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了客厅,他嘴里说着:
“一梦,快吃点,暖暖胃。”
花一梦勉强笑了笑,她伸手接过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可她吃着吃着,几颗泪珠儿在不知不觉间,滴进了碗里。
花一梦的表情,柒成看的清清楚楚,他心疼地看着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就在此时,花一梦的手机铃声咻地响起,她连忙接通电话开口就叫:
“贰叔叔。”
柒成屏住呼吸聆听着电话里的内容,直到花一梦结束了通话。
还未等柒成询问,花一梦已开口问他:
“柒成,晚上我们一起去见一下贰叔叔好吗?”
柒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没有追问,花一梦口中所叫的贰叔叔是谁。
但他可以想象到,必定跟贰泽炎有关。
下午,两人一同去了柒成的办公室,经过一番忙碌,需要携带的资料已准备就绪。
刚华灯初上,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柒成跟花一梦相对而坐。
不多时,贰志诚淡定从容的推门而入。
花一梦对贰志诚一番介绍,三人客套几句,便步入正轨的谈话中。
柒成把公文包里的材料逐一拿了出来,他恭敬的双手递给了贰志诚。
贰志诚只是轻轻颔首,便阅览了起来。
就连服务员把菜品摆满了餐桌,依旧没有打扰到贰志诚分毫。
直到菜都有些微凉,贰志诚才收起资料,他一句话都没说,开始招呼着吃饭。
花一梦虽有满肚子的疑问,她最终忍下来没有问出口。
直到一顿饭将近尾声,贰志诚缓缓站起了身,他走到柒成身旁,下意识停顿一下脚步。
柒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跟在贰志诚身后走出了包间。
花一梦望着神秘兮兮的两个男人,她有些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避开她去单独密谈。
在洗手间的走廊里,贰志诚身躯站的笔直,他专心致志聆听着,柒成关于案件的分析。
他除了不停点头示意,偶尔会插上几句直指要害的关键处。
柒成则不疾不徐侃侃而谈,贰志诚眼神中透出欣赏的光芒。
两人的谈话接近尾声,柒成才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贰叔叔,据我一个朋友所透露,牛子山并未出面协谈任何事,而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全权办理封娇的事,所以关键性的证据,我们很难捕捉到他的把柄。”
贰志诚微微一笑,他不置可否的说:
“这样才符合逻辑,牛子山有权,而开发商有钱,权支配钱,而钱可以买来阴间小鬼去帮他推磨,用钱取悦了权,才能换来权利之下的庇护,从而赚取更大的利益。”
柒成细品着贰志诚,关于权与钱的解析,他像忽然间顿悟那般,连连点头称是。
“贰叔叔,捌立年这边,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去关注这件事,从而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呢?”
贰志诚闻听此言,他踱着步若有所思来回的走了几圈。
过了良久,他紧盯着柒成,悠悠的说:
“为官之人,最是忌讳被人明目张胆的当成枪使,既要让他不得不做,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确实得费一番心思,必需谨慎行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只是写简单的检举信,牛子山作为市委办公室主任,他必定耳目众多,再加上我们也不知,谁跟他有私密的关系,信函被搁置或密而不报也未可知,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一旦消息泄露,牛子山必定有所防备,到时他把痕迹抹除的干干净净,我们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给他反将一军的机会,这样的话梦丫头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在者,封娇的事毕竟属于私人之间的案件,与政界毫无关系,在捌立年眼中只不过是小儿过家家,如果是轰动民间的大事,倒很容易被关注,也算是为民解忧的责任!”
贰志诚语毕,柒成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此时,贰志诚淡淡一笑,又徐徐说道:
“让我再想想,这件事着急不得,既不能大肆宣扬,又不能堂而皇之去查,只能秘密的进行,毕竟我已经退休了很多年,不谋官位在谋官言,很容易引起他人的猜忌。”
柒成听罢,他像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道:
“如果是无中生有的去造势呢?不管他牛子山有没有污点,只要传出去的谣言多了,就算是假事也会变成真事,就算他牛子山真的干干净净,也会被人诟病去质疑。”
“只要能引起一些人的重视,就会有跟他不对付的人站出来,人云亦云的乱传一番,早晚会引起纪委部门人的注意,到时再把收集到的照片跟匿名信一起举报,牛子山接受纪委的审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贰志诚突然眼睛一亮,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的夸奖道:
“柒律师,多亏你的提醒,没想到你颇有政治上的头脑,不愧是高材生,做个律师实在是屈才了,无中生有虚虚实实的方法可取,声东击西的乱造一通,也未尝不可。”
“任他再廉洁清正的人,只要纪委深入的去查,就能扯出一箩筐鸡毛蒜皮的事,更何况牛子山本就是个不干净的人,所以他经不起纪委细致的盘查,更不是他抵赖就可以赖得掉的。”
柒成被贰志诚夸的羞红了脸,他低着头尴尬着说:
“贰叔叔,我也不懂政治,更不懂为官之道,只是瞎想乱说而已!”
贰志诚则满脸严肃,他紧盯着柒成凑近他耳边,轻声的说:
“搞政治的人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如履薄冰,既要有所作为,又不敢太有所作为,不管是牛子山,还是捌立年都是一样的心理,每个人既想出政绩,又不能出问题。”
“所以,捌立年想在政绩上有所突破,那我们就可以借助他的需求,放出消息说牛子山跟诸多商界上的人关系密切,比如在他过手监管的项目上,存在着重大的隐患。”
贰志诚说到这里,他停顿住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