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眉如远黛，肤若凝脂，唇不点而朱。
关键是，她脸上哪有所谓的炙火疤痕，此刻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细腻白净的肌肤毫无瑕疵，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上几分。
萧容祁呆愣在原地。
望着沈怀昭精致的面容，视线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
她，为何要骗自己？
还是说，有什么苦衷？
萧容祁忍不住蹙眉。
半晌。
才终于回过神，迈步朝她走去。
此时的沈怀昭，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听到身后男人的脚步声。
下一秒，她背对着萧容祁，向后弯腰，轻柔衣衫悄然滑落，露出如羊脂玉般雪白的香肩。
萧容祁就站在少女身后，见此，脚步猛地一顿，呼吸凝滞，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掩饰不住涌起的浓浓欲色。
“嫋嫋......”
男人轻声唤她。
沈怀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僵，蓦然回头，直直撞进萧容祁幽深的眸色中。
面纱已来不及遮挡。
她纯净的眸子因为男人的突然出现，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殿...殿下...”
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小鹿，抿着唇，泛红的眼眶对着萧容祁，似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最后扑通一声跪在男人面前，颤抖的声音带着哽咽，“殿下恕罪，嫋嫋并非有意隐瞒真实容貌，实乃迫不得已。”
萧容祁没说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
饶是平日里阅女无数，他也没见过哪个如她这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出水芙蓉，清丽如妖媚。
特别是刚才舞动时，脚踝处的小巧白玉铃，发出的那一阵细微叮铃声。
若有若无，勾人摄魄，仿佛在他的心尖上轻轻挠动。
思索间，他快步走到沈怀昭面前，如往常一般弯腰扶住她的手，将她搀扶起来。
沈怀昭的手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在害怕。
害怕他会因此责怪她。
见她如此，萧容祁的眼神瞬间一沉，如寒潭般深不可测，手却还是霸道地扣着少女的手腕，紧接着用力一拉，将少女搂进自己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
一股异样的冲动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
萧容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气息，微微眯起眼眸，看着怀里的少女，嗓音有些暗哑，“有何迫不得已，要如此来欺骗孤？”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沈怀昭听到太子毫无温度又带着威严的质问，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该如何解释？
担心太子妃嫉妒她的美貌，还是担心太子会见色起意？
慌乱之下，只能弱弱地回了一句，“对不起，是嫋嫋错了。”
她抬眸，眼中蓄满泪水，无辜又楚楚可怜的望着萧容祁，似乎在祈求她不要责怪自己。
萧容祁心中一叹，搂在少女腰间的手紧了紧。
“好，孤不生气。”
“那你告诉孤，为何要一直戴着面纱？”
少女抵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蓦然低下头。
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萧容祁静静凝视着她，半晌，抬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动作极尽温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他的眼眸中有着疼惜和怜爱，但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烦躁，郁结，还有一丝疑惑。
沈怀昭因着他这番动作，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进他怀里轻轻抽噎着。
好一会儿，泪水才渐渐止住。
就在这时。
萧容祁眼尖地发现少女脖颈处，竟有几道清晰的划痕，此刻正隐隐渗着血丝，像是被某种护甲所伤。
他眼神一凌，冰凉指尖覆上白皙肌肤，惊得少女身形一顿，声色俱厉道，“此处的伤，是何人所为？”
沈怀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抬手捂住，随后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这...这是嫋嫋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不是...不是别人...殿下莫要误会了。”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萧容祁看出少女的心虚。
阴沉的眼神，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恐怖。
“抬起头，看着孤。”
“孤问你，这个伤，到底是何人所为？”
沈怀昭面对萧容祁一声声的质问，下意识抿紧了唇，将头偏向一边，声音轻如蚊蝇，“嫋嫋说了，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孤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萧容祁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上前几步，霸道地将她的头转回自己，“还是你觉得，在这东宫之中，孤护不住你？”
“......”沈怀昭眼眸微颤，手指紧紧攥着，“嫋嫋从未这样想过。”
“那就告诉孤。”
沈怀昭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声音颤抖地说，“是...是太子妃姐姐，今日嫋嫋替太子妃姐姐送药，不料她突然发狂，怀疑嫋嫋勾引殿下，便出手伤了嫋嫋。”
“嫋嫋不得已戴着面纱，也是因为...太子妃姐姐。”
“姐姐她...不喜嫋嫋这幅样貌。”
萧容祁的脸色瞬间一沉。
太子妃。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沈怀昭伸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哽咽着说，“殿下，嫋嫋虽说是沈府二小姐，可从小失去娘亲，不受宠爱，为此还被送去外宅自生自灭，幸亏嫋嫋福大命大，得神医相助恢复容貌，如今还能入宫伺候殿下，可嫋嫋知道，宫中人心险恶，所以才会....才会欺骗殿下。”
“还望殿下不要告诉太子妃姐姐。”
“嫋嫋怕...”
说着，又抬起头看他。
泪水瞬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滚落，美丽的眼眸都是自责和不安，泪眼朦胧，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
萧容祁的心颤了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呼之欲出。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去少女眼角的泪，语气依旧平静，“嫋嫋，难道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沈怀昭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她不明白男人话语中的深意，抬眸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