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陈木匠的劝说真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何大清自己在内心深处想通了某些事。接下来的几天,原本阴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每次到了饭点,他也不再独自生火做饭,而是跟着王瘸子和陈木匠一同前往刘正家吃饭。
这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提过让刘正和何雨水想办法把傻柱弄出来的话。相反,他开始主动与孩子们接触。尤其是刘雄、刘豪和刘杰这三个小男孩,每次看到他们,何大清眼中都会闪过一丝特别的光芒,只是看向刘英时,态度不冷不热。
然而,几个孩子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两个大眼袋的姥爷,眼神里透着生疏,并不那么亲近,他们要么躲躲闪闪,要么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一声,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日子一晃,就到了腊八这天。屋子里众人正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聚会还未结束。这时,何大清缓缓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色略显郑重。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举动吸引,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何大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大清。” 陈木匠脸色一变,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何大清要说什么,心里不禁暗自叹气。
不过,何大清根本没给陈木匠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抬手制止道:“老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唉!” 陈木匠无奈地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请大伙都做个见证,” 何大清挺了挺胸膛,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我想让刘雄这几个孩子,过继一个给傻柱,以后改姓何。”
“正哥,雨水姐,把这老东西扔出去算了。”
高平安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牛大胆把目光看向刘正,他的眼神里带着询问,想看看刘正对此是什么意思。
刘正坐在那儿,神色平静,抬起手摆了摆,眼神示意高平安稍安勿躁。随后,他缓缓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何大清,语气带着一丝不解问道:“何大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干啥呢?”
何大清的脸上瞬间笼上一层悲戚之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我愧对何家列祖列宗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何家在傻柱这一代就断了香火啊!刘正,雨水,我求求你们了。”
“不可能,你就彻底死了这份心吧!” 何雨水气得柳眉倒竖,原本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心里窝着一股火,觉得何大清实在是太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要是事先何大清能跟她商量一下,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生气。
今天可是腊八节,晚上大伙聚在一起,本想着热热闹闹吃顿饭,这也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习惯。往常没有特殊情况,逢年过节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一整天,可今天这好好的氛围,全被何大清这突然的一出给搅和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平日里本就不太受大家待见,现在还净想着这种不切实际的美事。
“雨水,刘正,我真的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了。” 说着,何大清离开座位,双腿一弯,作势就要下跪。
“啪!” 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木匠猛地抬手,直接给了何大清一个大嘴巴。
陈木匠气得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哆哆嗦嗦地指着何大清,怒斥道:“何大清你个混账玩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是吧,你今天要是敢跪,我就把你腿给打断。”
“老陈,陈老哥,我何家真不能绝后啊!” 何大清被打得脑袋偏向一边,回过神来后大声喊道。
“绝什么后啊!等傻柱出来了,想办法给他找个带孩子的寡妇不就行了嘛。” 陈木匠喘着粗气,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老陈说的对,大清,你说说你,这大过节的,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王瘸子不满地看着何大清。
“两位老哥,别人的孩子哪能靠得住啊。” 何大清满脸都是愁容,对于别人家的孩子,他最有发言权,如果别人家孩子能靠得住,他也不会被被人扫地出门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瘸子忍不住感慨道。当初刘正也曾劝过他,让他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结果被他拒绝了,他不是怕孩子养不熟,而是想着不给刘正添麻烦。光棍一辈子了他哪里会养孩子,真要领养一个回来,还不是要放在刘正家养着,与其这样真是不如不领养。
何大清就那么苦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跪也不是,眼皮子耷拉着,一副不要面皮的模样。
“何大爷,以后这话就别再说了,这次我就当你喝多了。” 刘正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何大清,淡淡地说道。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何大清这一出变得有些沉闷。陈木匠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碰了碰何大清的胳膊,说道:“大清,既然喝多了那就回去歇着吧,你呀,回去好好想想吧。唉!”
何大清耷拉着眼皮子,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声不吭地转身,脚步有些拖沓地朝门外走去。
陈木匠看了看刘正和何雨水,脸上露出抱歉的神情,说道:“刘小子,大清看来是真喝多了,你和雨水别往心里去。我去劝劝他。” 说完,他紧走几步,跟着何大清出去了。
这时候,刘雄带着两个小家伙,小嘴撅得能挂个油瓶,气鼓鼓地跑到刘正身边。刘雄仰着脑袋,脆生生地说道:“爸,我就姓刘,我才不改姓呢!” 另外两个小家伙也在一旁用力点头附和。
刘正看着几个小家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他们的脑袋,说道:“臭小子,谁说让你们改姓了。没吃饱就再吃点,吃饱了就玩去吧。”
王瘸子坐在一旁,眉头皱成了一团,忧心忡忡地说道:“刘小子,这可不行呀,要不给他找个事做,省得他每天瞎琢磨,尽整些幺蛾子。”
刘正听了,无奈地直摇头,说道:“王大爷,还是算了吧,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谁会要他干活呀?”
王瘸子还是一脸担忧,说道:“以后他要是还想一出是一出的,可怎么办哟?”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场聚会,就因为何大清这么一搅和,酒也喝着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