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望，但没放弃。
又拿起柜子上那块粗布。
灰扑扑的，硬邦邦的，带着一股子陈年灰尘的味道。
他对着布块，再次尝试。
依然失败。
布就是布，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指腹，带来细微的刺痒。
他开始有点焦躁。
难道真是幻觉？
或者，那一下只是个意外？
不可能。
他不信。
那种真实感，骗不了人。
他放下布块，目光扫过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
金属护腕，火核心，水，布，木头柜子……
还差什么？
对了……情绪
刚才拿到核心的时候，那种复杂的心情。
期待，兴奋，还有一丝……赌徒般的孤注一掷。
他需要重现那种情绪。
可是，怎么重现？
总不能再花半年的积蓄，去买一块更高级的核心吧？
没钱，也没那个必要。
他要搞清楚的，是这枚劣质核心的秘密。
而不是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现在这枚，就够了。
只要能再次打开那扇门……
他就还有机会。
阿虎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板床发出吱呀的抗议。
他有点泄气。
难道真的只是昙花一现？
那感觉，就像是偷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缝隙，然后，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不甘心。
绝对不甘心。
码头扛包，累死累活，一天到晚吸灰，一个月下来，刨去房租伙食，剩不下几个钱。
看不到头。
一眼望得到老。
他不想要这样的日子。
如果……如果这核心真能给他带来什么改变……
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
他也想抓住。
死死抓住。
.....................
神明的视线在此刻落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
“这就是你选中的人吗？天生的感知者”
有人在隐约之中和神明交谈。
“或许吧”
神明冷漠的吐出三个字。
“A02新城不管么？”
那个声音再次发出疑惑的问答。
“肮脏的废土之上会开出倔强的花”
“如今的物源地球需要这么一片肮脏之地”
神明一贯慈爱的包容着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
“所以说尊敬的亚比之主，地球的意识，帝舜大人，您别谜语了行吗？”
“而且令使这种东西不是被注视一下就好了吗？”
那是一个明显的女声，带着抱怨。
“如果你需要，完全不必和我交谈”
“本体的思维已经开始走向星神之路”
“并非真正的令使，星神之路尚未完成”
冷漠之中带着神性令人忍不住去臣服。
“是啊，星神，算了，还是去找分身玩吧”
“非得做这样的实验么”
声音逐渐远去，神明的视线也逐渐隐去。
但有不少人都知道，这里，被神明注视着。
............
阿虎再次拿起护腕，拇指摩挲着核心冰凉的表面。
刚才，激活的瞬间……
他回忆着。
拿到核心时的那种心情。
激动是肯定的。
期待也有。
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对，决心。
他当时想着，这可能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哪怕是错觉，也想试一试。
那种强烈的渴望，那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难道和这个有关？
他闭上眼睛，努力去捕捉那种情绪的残余。
渴望……改变……不甘……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
手腕上的核心，似乎又热了一点。
这次，不是温吞吞的暖，而是一种带着微微刺痛的热度。
他猛地睁开眼。
看向房间角落里，那堆积了很久的杂物。
破纸箱，废布条，还有几个生锈的铁钉
他屏住呼吸。
精神高度集中。
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水面上的稻草。
他要再次打开那扇门。
哪怕只是一条缝隙也好。
手腕上的热度越来越烫，像针扎
不是温吞吞的暖意了，带着一种焦灼感，几乎要烫伤皮肤。
阿虎咬着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盯着墙角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驱赶走所有杂念，只剩下那个角落——生锈的铁钉，蒙尘的纸箱，几缕看不出原色的破布。
渴望。
改变。
不甘。
这些情绪像燃料，在他心里熊熊燃烧，似乎也点燃了手腕上的核心
烫！
他几乎要忍不住甩开护腕。
就在这时。
那堆杂物……好像动了一下？
不，不是真的动。
是他的感觉变了。
那几颗锈迹斑斑的铁钉，冰冷的金属质感仿佛直接刺入了他的感知，带着一种死寂的凉意。
更清晰的是那个破纸箱。
明明隔着几步远，他却好像能“闻”到那纸板边缘的干燥，一种极度缺水的、随时可能被点燃的脆弱感。
甚至……一种无声的噼啪预兆，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火星溅射出来。
来了！
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和感知苹果热量时不同，但同样是超越普通五官的体验！
这次，是关于“燃烧”的潜力？
这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如同幻觉般，迅速褪去。
眼前的杂物堆又恢复了原样，死气沉沉，只有灰尘在微光中飘浮。
手腕上的刺痛感也随之减弱，变回了那种温吞的热度。
阿虎猛地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在微微颤抖。
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
他成功了！
虽然短暂，但他确实再次捕捉到了那种奇异的感知！
关键在于……情绪？
那种强烈的渴望，不顾一切的执念，似乎能“激活”核心的某种潜能？
还有这刺痛感……是必要的代价？
他低头看着护腕，眼神复杂。
激动，狂喜，还有一丝……后怕。
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还要邪门。
但也……更有用！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那团火，彻底被点燃了。
他需要更多尝试。
搞清楚触发的条件，维持的时间，还有……这种感知，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破房间，这个该死的生活，或许真的……有改变的可能了。
那股子灼烧皮肉的痛感渐渐退潮，只留下一点麻麻的余韵。
阿虎靠着墙，大口喘气，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有点痒。
他抬起手腕，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护腕边缘，皮肤只是微微发红，没真的烫伤。
还好
但他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了。
他死死盯着墙角，刚才那奇异的感觉还残留在脑子里——铁钉的死寂冰冷，纸箱的干燥欲燃。
不是假的！
他立刻就要再试一次。
趁热打铁！
他闭上眼，使劲回想码头上的日子，沉重的麻袋，工头的呵斥，还有口袋里永远叮当响的那几个子儿。
那种看不到头的绝望，那种想要挣脱的疯狂……
他把这些念头拧成一股劲，猛地睁眼，再次看向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