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学楼后。
阿尔弗雷德便带着顾安绕过主体育馆,在侧面一扇标着“设备间”的铁门前停下。
顾安看着这扇平平无奇的绿皮铁门,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
就在这时,
阿尔弗雷德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张特殊的门禁卡,轻触感应区。
“滴——”
铁门应声而开。
出乎意料的是,门后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段向下的水泥阶梯。
关上门。
“跟上。”
阿尔弗雷德率先迈下楼梯,顾安紧随其后。
越往下。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夹杂着男性低沉的呼喝声越发清晰。
顾安隐约猜到了阿尔弗雷德要带他去见谁。
沿着阶梯走到底,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竟然是一个顾安从未见过的地下训练场!
拉德利校园中也设有专供学生使用的健身室,里面器材一应俱全。
pS:虽然顾安只路过看过一眼,从未进去体验过。
而眼前的这个空间远比学生健身室更大、更宽敞。
除了常规的健身器械外,还配备了巨型轮胎、战绳、沙坑、攀岩墙,甚至还有一个标准拳击台。
此刻,
七八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正在场内训练。
他们穿着深色的速干t恤和多袋战术裤,脚上是沾了些灰尘的运动靴。
有人正在卧推惊人的重量,有人在角落对着沙袋进行迅猛的击打。
见顾安和阿尔弗雷德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顾安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
这些目光并不怎么友好,带着一股锐利的审视。
阿尔弗雷德带顾安来见的,正是那些出身特种部队的校园保安。
在拉德利,
保安们的存在感其实并不强。
虽然他们会定期巡逻校园,但很少出现在学生的视线中。
即便出现,也多是驾驶着SUV或电动高尔夫球车安静地经过。
所以,虽然知道学校保安们出自特种部队,但老实说,顾安此并没有太多直观感受。
但此刻……
他敏锐地感知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肃杀气息、冷峻的气质。
这些人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一个留着极短发型、像是领头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大约四五十岁,poLo衫的左胸上绣着一面小小的美国国旗。
顾安和阿尔弗雷德就停在门口,没有贸然进入训练区。
男人没有笑,只是对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然后向顾安伸出手:
“所以,你就是那个需要学点本事的转学生?”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欢迎来到我们的‘课后补习班’。”
男人名叫卡特,非裔美国人,45岁,在军队中服役20年后退休,目前是拉德利校园保安队的队长。
他的肩膀宽阔得惊人,脖颈粗壮,脸庞坚毅。
眼神并不凶狠,反而异常冷静,带着一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审视。
眉头似乎总是习惯性地微蹙着,形成一道深刻的竖纹。
顾安注意到他左边眉骨上有一道细小的白色疤痕。
——————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
队长卡特转过身,对着训练场喊道:
“萨姆!赫克托!麦克!……”
随着他有力的呼喊,场内训练的人迅速列队站到他身后。
一排人,个个都有近两米高,头发都剃得贴着头皮。
贴身的poLo杉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
以前,顾安认为自己是medium size,而阿尔弗雷德就是big size。
但是和这些人比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只是small size ,就连阿尔弗雷德都只能算是medium size。
——这些保安们才是big size。
顾安感受着那股压迫感,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仍保持着沉静。
队长卡特看着顾安的表现,在心底微微点头。
“其他人还在工作中。”
他只简单提了一句,随后向队员们介绍顾安,
“约书亚·希尔,我们课后补习班的学生。”
顾安扬起微笑,主动问候:
“你们好,之后要麻烦各位了。”
这些队员年龄不一,有的三十几岁,有的四十几岁(后来顾安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伤退役)。
面对顾安的示好,并没有人回应。
甚至,有几个人在打量顾安的脸庞、头发和身形时,皱起了眉头。
顾安眨眨眼,转而看向队长卡特。
卡特微微颔首,示意其他人散去。
“那么,我先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他从一张桌子上拿起纸笔,用嘴咬开笔帽,看向顾安,
“身高、体重?”
顾安瞟了眼已经恢复训练的其他人,认真回答起卡特的问题。
————————
大约半个小时后。
顾安和阿尔弗雷德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时间已经快到晚餐的时候了。
说实话,
虽然阿尔弗雷德之前提过要让他跟着保安们训练,但顾安还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这样被带到了对方面前。
而想起昨天听老师说的新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前两天,
芝加哥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在市中心地铁站。
是的,不是最混乱的南区,也不在其他偏远地区,就在安全性最高的市中心。
事发时间虽然是晚上九点多,但也没到最危险的凌晨。
就在以上这些情况下,
一位26岁的女子在低头看手机等地铁时,被一男子直接浇汽油,纵火焚烧。
根据调查。
案发前,嫌疑人专门在当地加油站购买了一点汽油,而嫌疑人与受害人压根就不认识。
毫无疑问。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无差别犯罪,而女子完完全全是无妄之灾。
调查中最离谱的是——
嫌疑人在这次犯罪之前已经被拘留过49次,其中十次都是重罪。
而他上一次犯罪是8月份。
他将一个人打得失去意识,但是法官居然就那么放他出来了,没有任何其他限制。
pS:
嫌疑人与法官肤色都是深色。
当时听着莫里斯太太担忧的诉说,顾安只觉不寒而栗。
一种缺乏武力值的不安全感陡然升起。
顾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铁皮门,又看向阿尔弗雷德,晃晃脑袋不再多想:
“阿尔,去食堂?”
阿尔弗雷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