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和老财叔道过谢,回自己家的时候,路过了钱峰家。
王老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骂那个孙翠云,没有一句能入耳的。
许泽没有停留,快步朝着自己家走去。
雪下了一天半,直到下午才堪堪停了。
温夏一天几乎没怎么下炕,刚开始还有闲心听收音机,到后面的时候实在无聊,仰着头看糊墙的报纸。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这都十二月了,翻年就是1977年。
在这一年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高考恢复!
温夏一个激灵,她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漂亮的圆眼瞪着。
最近天黑的越来越早,许泽早就在屋里点了蜡烛,此时他正坐在地上编竹筐,据说在镇上一个竹筐能卖三块钱。
见到温夏在炕上一惊一乍的,许泽抬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温夏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又重新躺回炕上,“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许泽将编好的竹筐放到一边,去处理筐把。
温夏没有正面回答许泽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慢慢爬起来,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许泽,问道:“许泽,你喜欢待在村里吗?”
“什么?”许泽撩起眼皮。
“就是,你想一辈子待在村子里吗?”温夏换了个说法。
“都行,”许泽回答的时候像是没怎么进行思考,但在盯着人看的时候,却非常认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温夏一怔。
半晌,她朝着坐在小凳子上的许泽勾了勾手指,“过来一下。”
许泽没明白温夏的意思,但还是第一时间将手里的活放下,一边去摘手上戴着的棉线手套,一边朝着炕沿边走过去。
“亲一下,”温夏猛地从炕上跪坐起来,手搂着许泽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
许泽几乎是温夏的手碰上他皮肤的瞬间,他的脸上就挂起了一抹笑。
唇更是不等温夏凑过来,就主动贴了上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温夏在许泽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当然是真的。”
许泽搂着温夏的腰,在她想要退开的时候,手上一个用力,就让温夏又进了他的怀抱。
两个人的唇再次贴上。
许泽真的很喜欢接吻,单纯的唇齿交缠,他能抱着温夏几个小时不撒手。
每次都是温夏先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男人每到这种时候,眼尾总会被欲念染红,看着就不好惹。
温夏只能偏开头,躲开那个略显激烈的吻。
“宝宝,别躲。”
许泽一只手牢牢抓着温夏的细腰,另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脖颈。
眼尾红的像是要烧着了。
两个人虽然都穿着厚衣服,温夏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欲气。
“^“
“涨。”
许泽俯身,将脸埋进温夏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激的温夏抖了一下,差点没跪稳。
温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
姓许的狗男人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了。
温夏紧抿着唇,脸红,耳根红,全身该红的,不该红的地方全红了。
快到晚饭时间时,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屋里烛光摇曳,人影绰绰。
许泽收拾着去做饭的时候,温夏躺在炕上还没有回过神来。
许泽的饭量一直很好,在温夏吃饱之后,他照例将桌子上的所有饭菜全打扫了。
洗完碗之后,才拿着手电筒去后院又往炕洞里面添了一些柴,最近两天气温低,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不再添柴,他怕温夏会受不了。
另一边,钱家。
孙翠云躺在炕上,因为她生了个闺女,从昨天开始,王老婆子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晚上她睡过头之后,更是没人叫她吃晚饭。
按照钱峰往常的习惯,这个时候肯定是缩在村里其他人家里打牌去了,今天晚上回不回来还不一定。
她实在忍受不了冰凉刺骨的土炕,只能下炕穿鞋,自己去后院抱柴火烧炕。
王老婆子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没出堂屋门,但朝着院子里骂了好半天。
孙翠云就当没听见,抱着柴进屋之后,还是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
钱家其他几房的在听到王老婆子的骂声时,都没出门去看,缩在屋里,埋着头,该纳鞋底的纳鞋底,该缝补衣服的缝补衣服。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村里又出了一件热闹事儿。
赵和平和刘寡妇两个人居然回来了。
有人远远看到两个人背着编织袋往村里走的时候,还没认出来是谁,在赵和平和刘寡妇往前走了两步后,他才看清楚路上的人。
那个人平日里和赵和平也经常一起玩牌,见到赵和平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招呼了一声,“和平,回来了!”
赵和平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一看就是在农场干了重苦力活,整个人精气神儿大不如从前,看到人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躲,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是朝着那个人点了一下头。
一边的刘寡妇看着也遭了罪。
不过她还是和她刚被带走的时候一样,全程耷拉着脑袋,也不和人交流,抬脚就往自己家走。
有人看到之后还嘘了两声。
“都和别的男人搞破鞋了,她居然还有脸进婆家的门。”
“脸皮是真的厚。”
“她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呢?听说她娘家没人了。”
“……”
“你还有脸进我家的门?”
刘寡妇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子拿着扫帚,一扫帚打在了脸上。
刘寡妇还是没吭声,一动不动的站着没动。
这边的人不让进门,赵和平家,胡老婆子在听到有人在喊赵和平的名字,连鞋都没穿好,就扑了出来。
“和平啊——”
“我的儿——”
“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调调,要不仔细听她后面的那句话,还以为胡老婆子是在给谁哭坟呢。
温夏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但也没起,往许泽的怀里拱了拱。
在察觉到某处的物体时,又默默往后挪了挪。
谁知道还没完全挪开,就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按住细腰。
“躲什么啊,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