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俭侧脸看了看袁学昌:“看什么看?小心人家姑娘不高兴。”
他可不一样,他有身份。
袁学昌几乎要笑起来。
苏琼瑶就好乖的一个姑娘。
鸡汤都喝了三碗,脸色红润,嗓音娇柔,看来胃口还不错,身子没什么大碍了。
朱澜和苏琼瑶听到动静,才知道两个人来了。
薛从俭笑着问:“小师妹大好了?可以出去玩了?不知道小师妹要去哪里玩?袁大人很有空,可以陪着小师妹逛逛街散散心。”
袁学昌心中怒骂薛从俭,谁要你多事。我有空我自己不会说?我没嘴?
他笑着说道:“苏姑娘,今日和风送暖,不如去护城河边上走一走,那里有很多地摊,很有意思。”
朱澜和苏琼瑶就很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男人。
是不是有病?
自说自话。
苏琼瑶说道:“我不需要你们陪。师姐,走,咱们出去。”
她拿了佩剑,帅气的挽了个剑花,又唰的长剑入鞘。
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女侠。
薛从俭笑道:“小师妹剑法高明。”
反正就是一个恭维,就是一个夸。
朱澜说道:“先叫人把卢子建叫出来,你再动手。可要记住,不能太用力,他可不禁打。不要把人打死。”
袁学昌微微一笑:“原来苏姑娘要去揍人。只可惜卢子建不在家,在大牢里。”
他一脸求表扬:“两个姑娘这几日守在家里,不知道外头的动静。卢子建被抄家,家人都在牢里,不日流放。”
朱澜震惊得张着小嘴,苏琼瑶眼珠子睁得老大。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被抄家流放,他家怎么啦?”
薛从俭插嘴:“卢子建的父亲是上林令,他贪腐,被袁大人查出来,圣上震怒,令抄家流放。袁大人也是报仇心切,雷厉风行,两日内就查到证据,这能力天下无敌,本王甚是佩服。”
说这话的时候,他两眼含笑,似乎是真的佩服袁学昌一样。
袁学昌却听出来这里头有股子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厮不怀好意。
薛从俭后退一步,站在朱澜身后去了。
朱澜问:“袁大人和卢家有仇?”
袁学昌立马摇头:“非也,乃是前几日卢子建意欲……”
他突然不说了。
总觉得里头有陷阱。
苏琼瑶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小嘴一张,叭叭叭说了一大串话:“卢子建意图羞辱我,你就替我出面收拾了他家?本姑娘的仇本姑娘自己来报,谁让你多事?”
她伸出来手指头指着袁学昌的鼻头:“你跳出来干什么?你的意图是什么?你还天下无敌。难道查贪官不是你的本份?谁让你来讨好?”
“我不管,我让你把人给放出来,我要揍他得他遍地找牙。”
总之,就是要揍人。
袁学昌两眼看着那根白嫩的手指,鼻端是她手腕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心都酥软了。在他眼里,苏琼瑶这是给自己撒娇。
苏琼瑶见他不吭声,气得拔出来长剑:“你把人给我放出来。”
朱澜回头看了看薛从俭,他背着手,神情甚是悠闲。
“王爷,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插手。你们干嘛呀这是?小师妹生气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哄。”
薛从俭看她微微薄怒,赶紧哄人:“袁学昌要替小师妹出面,和本王无关。”
朱澜一愣,扭脸看袁学昌。
果然,小师妹拿着长剑指着他骂,他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姨妈笑。
朱澜挑眉:“你什么意思?”
薛从俭皱眉:“这么明显了都,你还没看出来?”
朱澜明白了。
好啊,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就盯上小师妹了?
小师妹这么天真纯洁,怎么会是这老男人的对手。
怎么没早看出来这男人的祸心。
小师妹是江湖人士,袁学昌是京城豪门,根本不对等。
小师妹就是嫁进去,也不会适应袁家的氛围。
绝对不行。
朱澜已经把自己当成苏琼瑶的长辈,操心起苏琼瑶的婚姻大事。
本来在她眼里,袁学昌是个年轻有为的高官,现在,呵。
给她滚一边儿去。
她更加不高兴了:“个老男人,想追我小师妹,也不看看他多大了。我不同意。”
薛从俭的心被人捅了一刀。
滴滴流血。
好啊,老男人就不能喜欢心仪的姑娘?
难道她也嫌弃自己老?所以不同意公开订婚?
他刚要发怒,朱澜已经拉住苏琼瑶,把她扯到身后:“琼瑶,袁大人是内阁的,将来前途无量。你说话可要注意。”
苏琼瑶看她脸色不太好看,可自己也不高兴:“师姐,谁叫他多事。我必定要打卢子建出气,可现在找不到卢子建怎么办?”
朱澜把她扯到一边,和她耳语:“你傻呀。卢子建被判流放。等他出了京城,咱们就剁了他。行不行?”
就跟哄女儿一样。
说完又教训苏琼瑶:“人家袁大人是份内事,怎么能说人家多事?你呀,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她转身笑盈盈的面对袁学昌:“袁大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小师妹还小呢,说话不过脑子。王爷,大人,你们日理万机,我们就不占用二位的时间了。”
苏琼瑶躲在她身后,从朱澜的肩膀上瞪袁学昌,气咻咻的。
仿佛发怒的河豚。
就是发怒也是可爱的。
袁学昌舔了舔嘴唇:“澜县主客气。不是说还要去散心,我外头有车,不如现在就去。”
薛从俭就在心里赞叹这位光屁股的朋友脸皮真的好厚实。
人家都嫌弃你大,嫌弃你老,你还?
算了算了,都是朋友,能帮一把是一把。
“澜儿,小师妹好不容易高兴一会儿,想去逛逛,就带她出门,免得憋出病来。听说外头来了杂技团,吐火的,踩高跷的,你不想去看看?”
他放低嗓音,温柔询问。
老男人有什么不好的?老男人会哄人。
朱澜不想同意,看踩高跷什么的她可以带着小师妹去啊,不需要男人陪着。所以她就拒绝了:“多谢王爷相告。我们自己去就行。”
苏琼瑶跟在朱澜身后,顺便冲两个老男人做了个鬼脸。
薛从俭觉得好笑,袁学昌觉得可爱死了。
大街上有杂技团,胸口碎大石的,踩高跷的,喉咙顶长矛的,口中喷火的,热闹极了。表演热闹的时候,杂技团的团长托着铜盘讨要赏钱。苏琼瑶就问朱澜要钱,袁学昌眼疾手快,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不要事事都麻烦你师姐。你看,人家有事要忙。”
朱澜忙着套圈,而那个冷脸的王爷,手里捏着十几个铁圈,朱澜扔一个,他就递过去一个,那个殷勤劲儿,弄得苏琼瑶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冽王的脸上竟有了笑容。
这还是那个上阵杀敌,一枪挑十个胡虏的冽王吗?
他个子高,侧身护住朱澜不让别人碰到她,师姐就跟在他怀里护着一样。
冽王那么小心,还那么满足。
朱澜忙着套圈,他就忙着看朱澜。
苏琼瑶说道:“没用的,王爷大我师姐太多。改日我给师姐介绍两个师兄,个个比王爷帅,比王爷年轻。”
袁学昌赶紧想了想自己的年纪,又问:“苏姑娘芳龄几何?”
苏琼瑶给了袁学昌一个白眼:“要你管呢。”
她说话娇媚,还有小姑娘被宠坏的那种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