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负手立于九幽最深处,目光穿透幽冥,望向洪荒大地。
轮回初立,地道法则的完善,让他的地祖权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
更重要的是,他对大地法则的掌控,已然超越了寻常准圣的理解范畴。神念到处,山河俯首。
他一步踏出,抬头望去,天空之上,大日金乌正在缓缓飞行。
秦宇决定漫步于洪荒大地,见证高山崛起,江河改道;观察草木枯荣,万兽繁衍。
以此,来逐渐消化此次九幽之行的感悟。
岁月悠悠,不知不觉间又是数百年光阴流逝。
东海之畔,人族祖地。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人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孱弱的种族。
随着金仙境强者越来越多,人族对周边种族完全是降维打击。
部落的规模越来越大,人口也呈爆炸式增长。
一座座崭新的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在东海沿岸蔓延开来,炊烟袅袅,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随着族群的壮大,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首领,我们部落的灵矿又被青山部落的人占了!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讲道理!”一个壮硕的汉子气冲冲地向着自己部落的首领,一位名叫“烈山”的年轻人抱怨道。
烈山,是新生代人族中的佼佼者,他勇武过人,头脑灵活,很快便聚集了一批追随者,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部落。
他眉头紧锁:“青山部落……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修行资源也越来越紧张了。”
“而且,还有好几名真仙后期的族人,正等着资源去突破金仙境。”
另一边,一个苍老些的族人忧心忡忡:“首领,我听说,有些部落已经开始为了灵石和矿产大打出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人族内部,恐怕就要先乱起来了。”
“圣师大人当年定下的规矩,是让我们人族团结互助,共同发展。可现在……”烈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们固守这东海之畔,土地终究有限。而且,与巫族结盟,虽然暂时安全,但也彻底得罪了妖族。”
“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指望圣师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万一妖族再打过来,圣师又没及时赶到,我们这点实力,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周围的族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对圣师秦宇的崇敬依旧存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新生代对远古艰难岁月的隔阂,一些不同的声音开始出现。
他们认为,圣师的决策,或许在当年是正确的,但时过境迁,人族需要新的出路。
“我听说,洪荒大地广阔无垠,远不止这东海一隅。”烈山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花,“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更远的地方,开辟属于自己的领地?而不是在这里为了巴掌大的地方争斗不休?”
“可是,外面太危险了!妖兽横行,危机四伏啊!”有族人担忧道。
“危险?”烈山冷笑一声,“难道待在这里,等资源耗尽,等妖族打上门来,就不危险了吗?我烈山,不愿坐以待毙!愿意跟我走的,我们去闯一片新的天地!不愿意的,也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听从燧人氏族长等几位先贤和圣师的安排。”
烈山的话,在许多年轻族人心中点燃了火焰。
他们渴望冒险,渴望建功立业,渴望摆脱祖地的束缚。
与此同时,远在九天之上,秦宇正盘膝坐在一朵白云之上,俯瞰着洪荒大地。
人族内部的这些细微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法眼。
“哦?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么?”秦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也好,温室里的花朵,终究长不成参天大树。这内部的矛盾,资源的争夺,信仰的分化,都是一个种族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只要不是自取灭亡,我便无需过多干涉。”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虽然部分人族部落开始对他这位“圣师”的权威产生动摇,甚至质疑与巫族的盟约,但整个人族的气运,却在一种奇妙的平衡中持续增长。
那些新生的、独立的想法,如同无数条涓涓细流,虽然方向各异,但最终都汇入了人族气运这条大河之中,使其更加波澜壮阔。
“信仰之力,并非越统一越好。百花齐放,方能彰显生机。”秦宇对此乐见其成。
他更关注的是,人族能否在这场内部的“优胜劣汰”中,诞生出真正的强者和领袖,带领人族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他看到,在烈山的鼓动下,一支数万人的部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离开了东海之畔,向着洪荒内陆迁徙而去。他们的行囊简陋,但眼神坚定。
紧接着,又有数支部落,在各自领袖的带领下,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他们有的向南,有的向西,有的则冒险进入了更为原始的山林。
“有点意思。”秦宇摸了摸下巴,“这算是人族版的‘大航海时代’?还是‘西部大开发’?”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些迁徙的部落,如同在看一场生动的戏剧。他并不担心这些部落的安危,人族乃是天地主角,气运正盛,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些顶尖大能,一般的妖兽精怪,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更何况,他这位“地祖”,对大地有着绝对的掌控。
真到了危机关头,他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调动地脉之力,为这些人族部落化解危机。
当然,人要为自己所作的选择承担后果,除非整个人族面临灭族危机,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
“孩子们,路要自己走,跤要自己摔,才能真正长大啊。”秦宇悠然自语,目光深邃,继续着他对洪荒万象的体悟。
每一次人族部落的迁徙,每一次他们与自然的抗争,每一次内部的冲突与融合,都化为一丝丝独特的感悟,融入他的道心之中,让他对“生灵”、“族群”、“大地”的理解,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