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武植见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面上带着几分喜色,如今前庄大门已经被破开,胜局已定。
这般想着,他带着魏大牧、魏小刚驱马缓缓朝庄门口走去。
朱家庄守庄的庄客、家丁败势尽显,均面带惊惶,手中动作开始迟缓顿挫,连连脚步后退,一时间士气大跌。
朱豹站在城楼上见己方节节败退,一边吩咐城楼上的庄客下去支援,一边暗骂这些窝囊废庄客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个照面便被那些狗差吏击溃,瞬间士气大跌。
他连声大喝道:
“提起精神,后庄支援的人手马上赶到,立刻拿起刀枪应敌……”
这时,前来报信丁良正在此时赶到此处,见前庄庄门涌进来的差吏,心中一喜,而后听见朱豹的话,立刻大声回道:
“朱豹,你爹和你兄长已经被朱勔派下来的臧行华所杀,朱家庄的血亲嫡系也正在内庄遭受牙蛇营士卒的屠戮。
你这厮还在这冥顽不灵、垂死挣扎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丁良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朱豹的耳朵,同时听见这番话的朱家庄一众庄客,登时脸色一白,怯退之心更盛
朱豹见士气又跌了一大半,几近见底,心中大怒,但表面上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回斥道:
“不要信这厮在这胡说八道,他现在不过是在妖言惑众,搅扰我等信心罢了。”
接着,他转口利诱道:
“继续拿起刀枪,只要杀一个差吏,本少爷赏银二十两,杀一个都头赏二百两,杀掉武植者,赏一万两!!!”
不少庄客、家丁听到赏银翻倍,双眼又开始泛红起来,满眼贪婪之色。
武植策马进了庄子,听了自己的人头值一万两白银这话,眉梢微挑,冷冷一笑。
而正巧这时,叶、幸、荀三大教头,已经被魏青、石秀、白牛儿一一打杀当场。
魏青和石秀与叶、幸两个教头较量了三十多回合,捉住破绽,将他们一击毙命。
而白牛儿与那荀教头较量了四十多回合,拼着以伤换命的结果,一狼牙棒敲碎了那荀教头的脑袋。
自己的胸膛、手臂、大腿此时各被刺了一枪,但他身材结实健壮,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如今嘴唇有些发白。
不少庄客见到这一幕,被赏银激起的贪欲冷却下来,恢复了理智,而后脸色惨白。
教头都一一身死当场,自己现在继续抵抗,怕不是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念及此处,怯退的投降心理好似能传染一般,开始蔓延……
朱仝砍杀了一个冲上前的庄客后,骑在马上大喝道:
“武县尉宽仁,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尽诛!尔等还不乖乖放下刀兵,跪地投降,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不少庄客听见现在投降能活命,贪生怕死之心大起。
当啷一声,一个身材高瘦的庄客率先丢掉手中长刀。
随后丁零当啷的掷兵落地声音不停响起。
朱豹见状,双眼圆睁,拳头紧紧攥起,满脸惊怒交加之色,他连声大喝,让他们拿起手中刀兵抵抗。
可现在如何还有人听他的
本来头顶造反叛乱的名头,就有不少庄客从心里便不愿抵抗,只是随众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败势尽显,还顽抗什么
而后庄那一批批赶来前庄支援的庄客,见此时前庄大门已被攻破,且不少人已经掷兵投降,一时间站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武植驱马来到这外庄的空地上,大声喝道:
“投降者跪下受缚,本县尉可暂饶尔等一命。再有顽抗者,以造反叛乱之名,格杀当场!”
众庄客闻声,接连扑通扑通跪下,静等受缚。
朱豹在城楼上见大势已去,满脸愤恨看着那身穿官服的青年,同时心中疑惑,为何父亲和大哥,还有那臧副都监这般磨蹭,还不带人前来支援。
如今军心在转瞬间被击溃,再聚起来可就难了。
武植见投降者成片跪地受缚,心中颇喜,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减少己方这边伤亡,这种事百利而无一害。
当下,他转头看向城楼上的朱豹,再次大声道:
“擒住朱豹者,本县尉可承诺洗清他叛乱造反之名,且记一功!有赏!”
此言一出,朱豹顿生不安,心中大骂武植卑鄙,其身边那几个心腹庄客立刻表情怪异看向身旁的主子。
这时,一个矮胖的心腹庄客提刀横栏,站在朱豹身前朝其它几个心腹庄客呵斥道:
“你们想干嘛三少爷待我们不薄!难不成你们想要见利忘义,擒主邀功”
朱豹见挡在自己面前这矮胖的心腹庄客,心中好生感动。
其它几个心腹庄客闻声,一时沉默不语。
只是他们一时不动手,其它城楼上的庄客却按耐不住了,那官老爷答应擒住这朱豹便能洗脱那身上的罪名,且还有赏,当即蠢蠢欲动起来。
那矮胖庄客见情况不太妙,厉声大喝,骂道:
“尔等食朱家之粟,着朱家之衣,如今被那狗官三言两语蛊惑,便要叛主求荣吗”
武植看那矮胖庄客忠心护主的模样,冷笑一声,转头不再去看,那朱豹除非后背插上了翅膀,不然今日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
果然,那矮胖庄客说完这番话后,没起任何作用,城楼上的庄客立马朝朱豹一拥而上,想要擒住他邀功洗罪。
霎时间,城楼上开始发出喊杀声。
朱豹的几个心腹庄客一一被乱刀砍死,丢落城墙。
朱豹则满脸怨愤的举着手中钢刀,喝骂面前这些白眼狼庄客,要来擒自己邀功洗罪。
而这时,丁良赶紧来到武植面前,言简意赅将臧行华在内庄上做的事一一说出。
武植听完来龙去脉后,瞳孔一缩,立刻明白了州府为什么会这么痛快自己申调兵丁的公文。
当即脸色阴沉难看起来。
想到自己今日围剿朱家庄已然算处处小心谨慎,但还是不可避免被人算计到了一番。
要不是自己早已派时仪挖好地道,一切顺利提前将庄门打开,等后庄那批人尽数赶来前门支援,怕是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届时,自己这边定然要多增死伤。
念及此处,武植心头涌起一股怒火。
他那张还算清俊的面庞笼上一层厚厚的阴戾之色,接着怒极而笑。
就在这时。
内庄那边,忽然火光冲天,内庄的屋檐阁楼,纷纷燃起熊熊大火。
且那火势极速蹿升,似要将整个天空都染红烧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