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蛊虫闻所未闻,但不是大事。”时子初望着姿态放松的男人,眼眸弯着,“看来夫君不是很想杀了我。”
叶鹤栖对她有感情不假,但绝对不多,这个蛊毒对他的影响应该算是最小的。
“很想。”
在时子初微微诧异的神色下,叶鹤栖扬起笑容,“在夫人踏进书房的时候,我就在想该如何弄死夫人。”
时子初像是害怕的卷着被子往里面滚了一圈。
叶鹤栖望着她这幼稚的样子,哑然失笑。
“躺进去。”
时子初像是没听到,躺着不动。
叶鹤栖眼里浮上几分细碎的光芒,漂亮的手指戳在时子初腰上。
时子初扭腰往里面一缩。
等叶鹤栖合衣躺下,时子初已经用薄被自己裹成了毛毛虫。
叶鹤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顺手将她手上的发钗取下来放在矮桌上。
时子初一脚蹬开被子,十分大方的将被子分了一半给叶鹤栖,“明日你抽时间去见一见三师妹。”
叶鹤栖顺手将时子初拉过来抱在怀里,掖好被角后才开口,“这个蛊毒和她有关?”
时子初枕在叶鹤栖胳膊上,“去了就知道了。”
“嗯。”
叶鹤栖已经笃定自己突然中蛊一事与楚执柔脱不了关系。
楚执柔和柳翠瑜真不愧是母女!
次日。
时子初准时准点起来锻体,等她锻体结束,才见叶鹤栖从书房里出来。
刚睡醒的男人有些慵懒。
叶鹤栖懒懒的靠在柱子上看着神采奕奕的时子初,慵懒的声音柔了不少,“琳琅阁送来几套法衣在竹云院,要去看看吗?”
时子初一把拽上叶鹤栖直奔竹云院。
法衣都是时子初的喜欢的样式,她准备泡个澡就换上。
知道时子初想泡澡,叶鹤栖将她带到了浴池。
雾气氤氲的浴室很大,浓郁的灵力和温热的雾气让人放松。
时子初解腰带的手一顿,她转头看向几步外姿态闲适从容的男人。
见叶鹤栖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时子初歪了歪头表达疑惑。
叶鹤栖步履缓慢,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眸里涌上几分直白的幽芒,温和的声音说着不容置喙的话语,“我觉得夫人需要人伺候。”
温凉的修长手指覆上纤纤玉指,从容矜贵的姿态委实不像是伺候人。
“夫君这么好啊?”时子初用目光勾勒着叶鹤栖的面容。
有一种谋杀前的温柔感,危险又叫人趋之若鹜。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抬手。”
叶鹤栖让时子初展开双臂,而后将她的外衫脱下挂在一边的架子上。
窸窸窣窣的宽衣声不断,很快,俩人就到了浴池里。
……
时子初与叶鹤栖在浴室耽误了点时间,等收拾好出来是巳时三刻。
他们打算吃过午饭去客栈。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以柳家为首的几个世家家主上门求见叶鹤栖。
正厅。
身着藤紫色织暗纹广袖衣袍的叶鹤栖更显矜贵,他扫了一眼站在两侧的几位家主,径直走到主位前坐下。
“叶家主。”
几位面容四五十岁的家主朝着叶鹤栖作揖,姿态尊敬。
叶鹤栖摆了一下手。
几个家主依次坐下来,余光暗暗打量着叶鹤栖。
见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上噙着笑容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几个家主心思千转百回。
“叶家主,上善城外围区域损毁严重,各家的损失都不……”小。
一个家主试探的话语在叶鹤栖温和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他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惊恐胆寒的眼里映出叶鹤栖温和儒雅的样子。
“兽潮发生是突然,可以各家的本事,没有提前发现做出相应的安排么?”温和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可却让几个家主噤若寒蝉。
叶鹤栖端坐在椅子里,姿态放松又尊贵倨傲。
相较于他的放松,几个家主身体绷直,面色一个比一个严肃认真。
“叶家在外围区域也有不少产业。”儒雅磁性的嗓音徐徐说着,叶鹤栖眉头微动,似有几分苦恼。
在座的几个家主都是聪明人,他们听出了叶鹤栖的弦外之音。
叶家在这一场兽潮里的损失也很严重。
这话的可信程度实在是太低了。
他们不信叶鹤栖会让叶家损失惨重。
叶鹤栖继续不徐不疾的开口:“兽潮尚未结束,若中央区域也被兽潮席卷……”
几个家主面色微变。
兽潮持续到今天还只是中期,被活生生耗死的修士数量达到了一个可怖的数字。
根本不敢想象后期的兽潮会是何等凶险。
看着几个家主凝重起来的面色,达到目的的叶鹤栖徐徐开口,“外围区域的防御大阵出现问题叶家难辞其咎,中央区域的防御大阵叶家就不插手了。”
话音未落,几个家主坐不住了。
叶家擅长符箓、阵法,其中以叶鹤栖最为厉害。
若是叶家不管中央区域的防御大阵,这……
叶鹤栖可不会管这些家主是什么心态,他声音温和,“诸位,我还有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几个家主不敢多言,只能起身告辞。
等几个家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穿着藤紫色绣银色花纹长裙的时子初慢悠悠从后面走了出来。
叶鹤栖站起身,同她一道往外面走去,“星澜尊者那边可有消息?”
时子初斜眼看过去。
有一句话真得很适合叶鹤栖,不管是情敌亦或是宿敌,在他这全都要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
“看来是没有。”叶鹤栖抬手拂过时子初披在身后的长发。
时子初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路。
从叶家出来,俩人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一个黑煤球似的毛团子突然越过几个侍卫朝着俩人撞来。
叶鹤栖脚步微动,躲开时子初魔爪的同时反手将她推上去。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像是去泥泞地里滚了一圈的毛团子在时子初的衣裙上留下一团脏兮兮的印记。
毛团子伸出爪子勾住时子初的衣裙,没有恶意。
叶鹤栖见那张绝艳漂亮的脸上露出笑容,脚步一动就要上马车。
时子初默默伸出手抓住叶鹤栖的袖子,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夫君~”
叶鹤栖瞥见时子初裙子上那一大团脏污印记,无声庆幸自己动作快。
他温柔着声音,十分体贴的开口,“不若我们回去洗漱一番再去吃饭?”
时子初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她一只手捏住毛团子的后脖颈,一只手死死抓着叶鹤栖的袖子。
叶鹤栖反手丢了两个去尘诀过去。
法衣上的脏污消失不见,脏兮兮的毛团子也露出了纯黑的毛发。
圆滚滚的毛团子看上去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