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昳丽的面容浮上一抹薄红,时子初勾唇轻轻笑着,秾丽且恶劣,“笙笙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逼我跳河的。”
那时候的江晚笙因为脸上的蛊纹阴沉自闭,防备心特别重。
他不信自己不嫌弃那些蛊纹,非得让自己证明。
那要怎么证明呢?
寒冬腊月的,他扭头往河里一跳。
成败在此一举,自己肯定不能功亏一篑,只能咬牙跟着跳下去。
还好林姨发现及时,不然都得被淹死。
当然,自那之后他就变了个人,哪怕是被自己骗上山推下野兽坑,他也只和林姨说是不小心摔了下去。
想到这,时子初不禁抬眸看去。
小时候的笙笙就已经是个疯子,又疯又狠,不过比起现在多了些天真和好骗,手段也稚嫩。
江晚笙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神直勾勾望着时子初,目光带着不做掩饰的阴暗,“我还以为是卿卿自愿的。”
逼迫?
他不喜欢这个词。
明明是时子初抢劫入室般闯进自己的世界!
自己不过是设置了一点点小考验而已。
“我从未嫌弃过笙笙,可是笙笙不信我。”时子初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温柔的声音无奈宠溺,“我只能依着笙笙的想法来证明。”
江晚笙鼓了鼓脸颊,而后被时子初的指尖戳下去一个小凹坑。
是不嫌弃,只不过是哄他吃毒草、拔星瑰的鳞片、将他推到河里……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回想小时候的经历,江晚笙或多或少要感慨一句自己命真硬。
但有一件事不可否认,自从卿卿来到他身边后,他的生活不再死气沉沉。
被可爱到的时子初一下又一下戳着,那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
江晚笙阴翳锋利的眉眼柔和起来,无可奈何的目光满是纵容。
她一边戳着江晚笙的脸颊一边说着:“笙笙怎知我不是自愿的?”
小时候的江晚笙或许会被骗过去,但现在的江晚笙在江家倾轧多年。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骗子。”江晚笙低低控诉了一句。
嘴上说着他如何重要,但要是真在对立两方,下刀比谁都狠。
时子初像是没听清,微微扬眉温声开口,“嗯?”
江晚笙认命的耷拉着脑袋开口:“我错了。”
骗就骗吧,至少卿卿愿意在他身上花费点心思。
“错哪儿?”时子初抬手挠了下江晚笙的下巴,像是逗猫儿一样。
江晚笙作势低头要咬。
时子初不轻不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真属狗的?”
掌风带来的茉莉花香又清又甜,江晚笙偏过脑袋垂着眼睑,看上去十分委屈,“错在小时候不应该那么幼稚,反复试探卿卿。”
“可是,卿卿,我没有安全感。”江晚笙抬眸,湿漉漉的眼眸盛满可怜,“我怕你嫌弃我,你不要我了。”
江晚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所以他会很好的使用自己的优势。
时子初看着江晚笙,明明是比自己高出一截,可他却像是腿边粘人的狗,湿漉漉着大眼睛,然后一下一下蹭着自己的腿撒娇卖可怜。
“不会不要你。”时子初的手指拂过江晚笙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笙笙,你对我很重要。”
没有人能比笙笙这把刀更趁手,更锋利。
所以,她不会轻易丢弃这把刀。
江晚笙垂下了眼睑。
片刻,他嘴里蓦地蹦出一句话,“那我自荐枕席,卿卿会嫌弃吗?”
时子初扬眉,眼里露出几分错愕。
见时子初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温良无害的江晚笙瞬间变得危险不已。
颀长的身姿顿时变得压迫感十足,他向前一步逼近时子初,阴冷的嗓音里是浓浓妒意,“卿卿,凭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江晚笙不给时子初开口的机会,他又逼近一步,“他老了,可我还年轻。”
!
时子初差点没被江晚笙吓得跳起来,“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呐!”
就这点距离,谁知道师父会不会听到,这要是真被听到了……
想到星澜的本事,时子初后脊发寒。
她不想十天半个月出不了房!
江晚笙抬手绕到时子初身后拍了拍,安抚的举止透出一股习以为常。
时子初丝毫没有被安抚到。
她现在特别怕星澜突然出现,这俩人撞上,她真是要倒大霉。
赫然,好的不灵坏的贴别灵验。
“酒酒。”
低沉冷淡的响起在不远处响起。
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几步外,尊贵冷漠的压迫感席卷开。
江晚笙落在时子初背上的手掌一压,直接将她摁到了怀里面。
昳丽的眉眼微抬,江晚笙强势占有的阴冷目光直直看向星澜,不退不让。
本就冷沉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馥郁好闻的味道瞬间涌进鼻尖,时子初瞬间发现了一道不容忽略的锐利目光落在身上,如芒在背。
完了!
好想埋在江晚笙怀里装睡着。
但她不能这么干。
时子初反手拉住江晚笙的胳膊,从他怀里出来后转身看向星澜。
她脸上的神色从容,心里发虚面上不显,不徐不疾的声音柔和温婉,“师父。”
星澜抬起手。
时子初左手抓着江晚笙的胳膊走上去两步,而后抬起右手搭在了星澜手掌里。
她就是既要又要!
当然,她非常希望这俩人都可以稍稍退一步,这样子她就能装傻充愣。
星澜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弯,直接将时子初的手掌包裹得严严实实。
江晚笙胳膊一转,抽出了胳膊。
星澜眉梢微挑,正欲将时子初彻底拉过来的时候,江晚笙动了。
他的掌心朝上托住了时子初的素手,漂亮的手指挤进指缝,与其十指相扣。
放手?
不可能!
同时子初十指相扣的江晚笙扬眉看向星澜,神色恣意轻狂。
时子初看了看星澜,又看了看江晚笙。
哇塞?
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晚笙移动目光落在了时子初身上,“卿卿不能厚此薄彼。”
想既要又要,那就做到一碗水端平!
星澜冷淡低沉的声音不辨喜怒,“酒酒,修为太低的男人对你无益。”
他能容许江晚笙活着已经是底线,其余的事情绝不可能!
江晚笙冷笑一声,开口就往星澜的肺管子上捅去,“我年轻,我干净。”
眼见星澜的面色凌厉起来,时子初赶忙握住他的手,温声软语的开口,“师父,把那些尊者丢给孟师叔应付不太合适。”
笙笙的这张嘴啊!
再让他说下去,定会被师父一剑捅个对穿。
如剑锋利的目光落在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上,星澜冷声开口,“与我一道过去。”
时子初晃了晃他的手掌撒娇道:“若若晋升元婴,于情于理我都该去道贺。”
星澜应了声,然后挥出一道灵力强制带走了江晚笙。
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留下黏着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