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悄然而过。
姜浩的手机屏幕亮了，嗡嗡震动两下，扰乱了办公室的安静。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陈九。
划开接听。
“姜少，SKY娱乐那边动手了，跟平台方打了招呼，把咱们的推荐位给搞到犄角旮旯去了！”
陈九的声音带着点火气，“明摆着是想让《华夏传承》直接哑火，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姜浩指尖在光滑的手机壳上划着圈，听筒里的声音并未在他脸上激起半点波澜，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事。
“知道了。”他声音平静无波，“老一套，没点新意。”
SKY娱乐？呵，就这点手段？还以为能玩出什么花来。
姜浩对陈九的反应速度倒是认可，至少没等火烧眉毛了才来报信。
“急什么。”姜浩打断了陈九接下来可能有的抱怨，“按计划行事。”
“计划？”陈九那边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现在就上那套新算法？”
“当然！”姜浩反问，“科技公司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让他们全力配合。我要《华夏传承》像装了GpS一样，自己跑到观众眼前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
“明白！姜少！”陈九的声音瞬间拔高，“我这就去安排！我看他们SKY还怎么压！妈的，真金还能被沙子埋了不成？！”
“嗯，去吧。”姜浩补充了一句，“首播的动静越大越好，不用收着。”
挂了电话，姜浩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打着节拍。
一套算法？他准备的可远不止这些。
计划齿轮开始转动，一切精准地卡在预设的节点上。
纪录片《华夏传承》正式上线。
果不其然，平台方的推荐位形同虚设，被挤得几乎看不见。
SKY娱乐那边估计正开香槟庆祝，等着看姜浩这边的笑话。
可惜，现实往往比剧本更精彩。
就在他们以为万无一失时，那套被姜浩寄予厚望的新算法启动。
它灵活地绕开了平台方设置的层层壁垒，像无数细密的触手将《华夏传承》的推送信息，精准地、甚至是强制性地注入到了目标用户的设备信息流中。
其覆盖范围和推送效率，远超任何所谓的黄金推荐位。
“我靠？什么情况？这推送是病毒吗？直接弹我脸上了？”
“《华夏传承》？名字挺正经啊，谁推给我的？算了，点开看看……”
“刚看完第一集，眼泪给我看出来了！这拍的是真好啊！”
“这推送有点东西啊，比我自己找的还准！”
用户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点击量像是脱缰的野马，数据曲线以一种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攀升。
陈九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声音激动得破了音。
“姜少！爆了！真的爆了！一个小时啊！播放量破亿了！还在涨！挡都挡不住！”
姜浩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条陡峭上扬的曲线确实令人心情舒畅。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微微挑起的眉梢还是泄露了几分真实情绪。
“那些黑子和水军的评论，不到一分钟就被好评刷下去了！连个泡都冒不起来！”
陈九还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全是夸的！都说拍得牛逼，拍得有灵魂！”
“好东西，自己就会长腿跑。”
姜浩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文化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硬得很。
同一时间，SKY娱乐的豪华办公室内。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怎么回事？！推荐位呢？我花钱买的推荐位呢？！喂给狗了？！这数据是刷的吧？！绝对是刷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总监正指着屏幕，对着几个下属歇斯底里地咆哮。
“王总监……数据，数据是真的……”
一个技术部的员工缩着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们的推送……好像，好像是绕过了平台的推荐系统……直接推送给用户的……”
“绕过？！怎么绕过的？！平台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查！立刻！马上！查清楚他们用了什么鬼技术！”
王总监气得脸都变形了，“还有！继续给我施压！让平台把他们的播放入口都给我掐了！掐断！”
他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啪啪响，恨不得自己钻进网线里去操作。
然而，大势已成。
《华夏传承》的热度已经如同燎原之火，在算法的助推下，凭借其无可挑剔的内容质量，迅速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单。
口碑彻底引爆，形成了现象级的传播。
镜头下，那些传承千年的古老技艺，在匠人布满沟壑和老茧的手中，重新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彩；
那些深藏于乡野、流传于坊间的国粹精华，没有华丽的包装，没有煽情的旁白，只有质朴的呈现和深沉的力量，却足以让无数屏幕前的观众眼眶发热，心潮澎湃。
“这才叫文化输出！看得我热血沸腾！”
“每一帧都是壁纸！每一秒都是热爱！这纪录片，绝了！”
“我宣布，姜浩从此就是我男神！太顶了！”
“给SKY娱乐那帮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作品！”
评论区彻底成了大型表白现场，点赞、转发、讨论。
姜浩关掉了实时数据监控页面。
他拿起手机，给陈九发了条信息：“干得漂亮。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带兄弟们去搓一顿，我买单。”
陈九的消息几乎是秒回：“收到！谢谢姜少！今晚必须不醉不归！为这场漂亮的翻身仗干杯！”
姜浩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夜风顺着微开的窗缝潜入，带着夜晚特有的清凉，也吹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
这才哪到哪。
好戏才刚刚开场。
就在姜浩准备撂下手机去冲个澡放松一下时，屏幕又震动了起来。
“姜少！又出事了！韩国那边疯了！”
陈九的声音隔着听筒都快劈叉了。
姜浩把手机夹在肩膀上。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