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呼:“太霸道了,这才刚开场不到一秒,敌人就被扔出去了!”
也有人低语感慨:“这才是天赋妖孽的实力……难怪极武馆要专门设下这选拔擂台。”
而在另一侧的角落里,几个脸色凝重的观众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眼底的一抹深深的忧虑——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未来的江湖风云,恐怕又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动荡。
而在千里之外的报京城,极武馆内的一座幽静小院中,三道身影静静伫立。
张恒早已离开了这里,在昨日傍晚的时候悄然离去,去向不明。
而在张恒离开后不久,身为馆主的曹洪也是第一时间宣布停止授课,遣散了所有学员,紧接着便带领着部分亲信弟子和家人连夜赶往乡下,美其名曰“避世闭关”,其实谁都心知肚明,那是避难去了。
如今的极武馆,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这三人仍守在这里。
三人站位之中,中间那人身着一件浅褐色长道袍,双眸轻闭,嘴角不露表情,仿佛正以某种玄奥之法感应着四方的气息波动。左右两人恭敬而谨慎地站立在其两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了这位人物正在施展的探查功法。
良久之后,那位穿着道袍的男子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对眼眸仿佛可以洞穿世间万象,冷冽却又隐含着一种不动于心的从容。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特定的方向,神色间似有若无多了一丝意味。
旁边左边那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语气中尽是恭敬:“韶言师兄,这次为了寻找张恒,大师兄可以说是出动了门中数十位精英高手布控四方。但奇怪的是,始终未能得到有关他的确切消息。最终,也只能请您亲自出马了。”
韶言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方才淡淡开口:“灵羽那小子仗着他的家族背景,这些年在风灵派里耀武扬威惯了,平日里仗势欺人、拉帮结派也就算了。前年因为忌惮张恒的潜力远远超越他,竟不惜设计陷害,将一位天才逼上绝境。而现在更甚——追杀至极,意图斩草除根。呵……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一般的卑劣了。”
“这……”听他说得毫不留情,两位随从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额头上隐隐见汗,心中暗道不好:灵羽可是大师兄,地位极高,而且素来阴狠多计,在门派之中无人敢于轻易得罪,可韶言居然直面抨击他的所作所为,这份胆识与魄力,足以令人敬畏。
他们当然明白,韶言此举不只是因为性格耿直或者不惧权贵,更是源于他本身的资历地位——他在门中辈分极高,曾担任护法长老多年,深受掌教信任。即便灵羽身为大师兄,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他生出半点敌意。
沉默片刻,韶言缓缓叹息道:“当年我欠了灵羽他祖父一个人情,今日就用这场追踪来还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把张恒找到甚至灭口……我看这事还真不是他灵羽想怎样就怎样的事了。说到底,一切还是靠他自己。生死命格由天定,能耐强则存,懦弱败则亡。”
他说罢,手指轻轻一点,一张泛着幽蓝火焰的灵符突兀地出现在手中,随即在空中迅速燃烧,迸发出一串微亮如星辰的火花痕迹,火光摇曳中隐约可见几点方位符号漂浮在半空中。
片刻之后,韶言望着空中那飘忽不定的火星方向,目光凝住,神情肃穆无比地说道:
“现在的张恒,大概在西北三百五十里的荒山附近,方向已定,准备出发!”
在这凡人间最为繁华、也是最显尊贵的帝都之中。
城楼高耸,雕梁画栋,朱红门庭间人流如织,皇权威严在晨曦之下更显得庄严恢弘。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糕点与香料的气息。远处皇宫金瓦熠熠生辉,仿佛天宫落于凡尘,而这座城市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个人的步伐中,似乎都在昭示着权势的沉浮与命运的无常。
那人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这二人,语气冰冷如刀,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他脚尖轻踏,手中忽然亮起一道符文闪烁的光辉,那是一张珍贵至极的传送符录。随着一声轻微却带着法力震荡的轰响,一道幽蓝光芒瞬间包围他的身躯,仿佛化为一阵虚幻雾气,在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波纹还在微微扩散。
两名弟子留在原地,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因为被忽略而不悦的情绪。他们对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人迅速从袖袍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正是修仙界流传许久的千里传音石。它通体透澈,隐隐有灵光流转,是极为罕见、也极为昂贵的灵器通讯之物。只见他低声吟诵密语数句,随后嘴唇开合之间,便将韶言所说的所有话语内容,一字不落地传递而出。那信息仿佛穿越时空的桎梏,在无形之中被送往远方——送到了另一端,一个名叫“灵羽”的人手中。
……
张恒在接连取得三连胜之后,终于从晋级擂台之上退了下来,带着些许倦意却又满是满足之意,返回了朱府。这场大会虽说只是选拔性质的初选赛事,但对于参赛者来说,却是展现修为与实力的最好机会。不过现在比赛还得延续几天时间,张恒也难得清闲了一阵。
而府主朱琦原本以为张恒至少还要连战好几日才能抽出身来,因此也没特意召他同行。这位世家少爷一高兴,直接拉着他父亲出门游山玩水去了。整个气势磅礴、庭院深幽的朱府顿时只剩下了张恒坐镇,成了临时当家之人。
此事倒是让张恒有些措手不及,心中颇感几分无奈。可话虽这样说,真要让他亲自动手料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之事,张恒自然不会答应。所以他只是交代了一句府中那位年长睿智的老管家:若非遇上不可抵挡的大事,寻常事务不必烦扰自己。“你自行定夺即可。”
回房之后,张恒感到无聊异常,翻来覆去想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主院,独自前往一处相对偏僻幽静的地方。那是朱府东边一片少有人涉足的角落,杂草丛生,碎石散落,平日里几乎没人来这里,连府中仆役也很少路过此地。
来到这处角落,他盘膝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小铲。指尖一抹,地上便被缓缓划出一圈规整的痕迹,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圆圈渐渐成型,土壤被仔细翻动开来,露出湿润新鲜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