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小心试探，是生死关头，身体自己就这么干了！
张俊只觉得一股精纯又坚韧的寒流从背后冲进身体，瞬间跟他的纯阳气缠在一起，融了！
那股爆裂的拳劲，一下子多了种穿透力极强的阴柔感，威力不但没减，反而更猛，更难防！
林雪也感觉到一股滚烫霸道的暖流顺着脊梁骨灌进来，她的玄阴寒气像是活了过来，冰针飞出去的路线更刁钻，寒气也更刺骨！
砰！
张俊的拳头跟林海的短刀狠狠撞在一起！
林海只觉得一股又狂又冷的怪劲顺着短刀冲过来，震得他胳膊发麻，虎口像要裂开，人站不住，蹬蹬蹬连退好几步，脸上全是见了鬼的表情！
这小子的内劲怎么这么邪门？比白天厉害了不止一截！
另一边，冲向林雪的那几个死士更惨。
刀还没递到跟前，就被满天乱飞的冰针逼得手忙脚乱。
冰针看着细，上头的寒气却吓死人，沾上一点，动作立马就慢了半拍，僵了。
还有两个倒霉蛋躲不开，眼睛和喉咙上扎了冰针，连惨叫都没喊出来，身上瞬间结了一层白霜，直挺挺地倒地上，死透了！
一个刚猛，一个阴柔，一个阳，一个阴。
两人背靠背，看着就是简单的配合，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远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那股子交融的阴阳气场散开，冲进来的林家死士，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压抑和难受！
林海稳住身子，看着转眼就死了几个手下，再看看背靠背站着、气势还在往上涨的张俊和林雪，眼里闪过惊恐和不敢相信。
情报不对！这两个人的实力，特别是联手之后的实力，远远超出了预计！
那股子阴阳交融的怪异气场，更是让他心里发毛！
“撤！”林海立刻下了决心，低吼一声。
再打下去，别说完成任务，他们这几个人，怕是都得撂这儿！
剩下的几个死士跟得了大赦令，马上不打了，护着林海，跟退潮似的往烂门口和窗口退，动作还是那么快，眨眼就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和夜色里。
房间里，只剩下一地烂摊子，还有几具身上结着白霜、死相难看的尸体。
张俊和林雪慢慢分开，后背离开，那股奇异的内劲交融感也断了。
两人呼吸都有点急促，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烂掉的门窗，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林家，倒是挺心急。”张俊活动了下手腕，刚才硬接林海那一下，震得他气血也有点翻腾。
酒店房间里，空气又黏又腻，血腥气混着几具尸体散出来的腐败味儿，呛得人胸口发闷。
张俊蹲下，手指搭在林海脖子边上探了探，早就凉透了，硬邦邦的。
他扯开那死士的衣领，凑近了闻了闻，一股子怪药味儿直冲鼻子。
不是市面上那些跌打损伤药，有点草木烧焦的糊味，还有股矿石的涩，像是拿什么秘药长年累月泡出来的底子。
下手干净，不怕死，林家养的玩意儿。
林雪走到窗户那儿，脚底下踩着碎玻璃碴子，咯吱咯吱响。
她弯腰，从窗框外头一道不起眼的缝里，捏起来个比米粒还小的金属片片。
碎屑边上挺锋利，刻着半拉鬼画符似的扭曲符号，看不清是啥。
材质说不好是金是铁，捏在手里凉飕飕的，透着股阴气。
她走回到张俊旁边，手摊开。
张俊把那碎屑捻过来，指尖上运了点纯阳气劲儿去碰。
“滋……”
反应很小，但那股阴寒气被纯阳气一冲，确实抖了一下。
跟周乾身上那股子阴冷功夫，一个路数。
“周乾的人，也在旁边猫着呢。”张俊声音压得低，把碎屑收好。
林家的人下死手，周家的人在边上瞅着，说不定还想趁乱捡点便宜。
这碎屑，是故意留下来的？挑事儿？还是摸底？
“刚才……”林雪开了口，声音里那点波动藏不住，“你我内劲合在一块儿，劲儿比想的大，但是……”
她没往下说，张俊懂。
刚才那是要命的关头，两人力量自己就混一块儿了，爆发出来吓人。
可这会儿回想，那股劲儿其实不受控，跟两条猛河非要挤进一条窄河沟，保不齐啥时候就冲垮了岸。
他俩的功夫能相互补，但缺个最要紧的调和法子。
“医门……”张俊下意识往秦家院子那尊铜鼎的方向瞅了一眼，鼎不在这儿，可那种被牵着的感觉还在。
“得知道更多才行。”
他想起苏沐清之前给的资料，想起林雪瞅见“白塔寺东夹道”那几个字时的不对劲，又想到柳三爷那被阴寒邪气啃得跟活死人差不多的惨状。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病，倒像是中了什么邪术，或者沾了哪儿不干净地方的邪气。
“白塔寺东夹道，”张俊看向林雪，“你上次瞅见这名字，反应不对劲。咱们去看看。”
林雪没吭声，点了下头。
出租车停在胡同口。
白塔寺东夹道，看着就是条普普通通的京城老胡同。
灰墙头，灰瓦片，地上坑坑洼洼的。
下午的日头懒洋洋地照下来，墙根底下有野猫揣着爪子打盹儿。
可脚一踏进胡同，张俊身体里那股纯阳气劲就沉了沉，空气里好像飘着层薄薄的、黏糊糊的东西，碍事儿。
林雪周身那股冷气也往里收了收，她体内的玄阴内劲也觉出了不对劲。
这地方，有股子很淡，但很老的能量场子，阴阳混着，散着，没个形。
两人并排往里走，步子放得特慢。
胡同越往里走，那股子怪感觉越清楚。
两边院门大多关着，偶尔有扇开着的，也瞅不见人影，就听见风吹老槐树叶子哗啦哗啦响。
走到胡同中间，一扇不起眼的朱漆小院门前头，林雪脚底下猛地就钉那儿了。
她瞅着那扇斑驳的院门，门上没挂牌子，就门楣上刻了两字，早磨得看不清了。
她身子有那么一小会儿是僵的。
一些碎得不成样子的，光影乱七八糟的画面，自己就往她脑子里钻——
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有只手暖烘烘地摸着她，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和冷，冷到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