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短暂的空隙，张俊扑到控制台前，战术匕首“噗嗤”一声插进紧急启动槽，猛地一拧。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大厅，红灯疯狂闪烁，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那是压缩机启动的轰鸣。
“压缩程序已激活，”机械合成音在广播里响起，“请立即疏散，倒计时三十秒。”
S01似乎判断出了危险，转身欲退。
张俊反手甩出一枚电磁脉冲弹，正中它的后背。
S01动作一僵，浑身电火花乱窜，明显短路了。
涌进来的改造人也被这突发状况搞得有点懵，动作迟滞下来。
“雪儿！动手！”张俊吼道。
上层通道口，林雪的身影出现，冰蓝色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她双臂张开，磅礴的冰魄之力喷涌而出，化作漫天冰锥。
冰锥并未射向改造人，而是精准地钉入了遍布大厅的主电缆和各个金属节点。
“滋啦——！”
电缆爆裂，蓝白色的电弧顺着冰晶疯狂蔓延，瞬间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大厅的死亡电网。
除了短路的S01，所有冲进来的改造人瞬间被高压电流吞噬，冒着黑烟和火花瘫倒在地。
“撤！”克隆王钧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压缩机还有十五秒！这里要变铁饼了！”
林雪从高处跃下，脚下凝出冰道，稳稳落在张俊身边：“走！”
两人转身冲向最近的安全出口。
身后，金属墙壁挤压的恐怖声音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S01竟从电磁脉冲的影响中强行恢复，机械臂瞬间变形，炮口凝聚起紫色的能量。
目标，林雪的后背！
“小心！”张俊想也不想，猛地把林雪推向一边。
灼热的能量弹擦着他的左肩飞过，血肉被高温瞬间碳化，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张俊！”林雪惊呼，想停下。
“跑！别回头！”他嘶吼着，推着她往前，“还有十秒！”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安全门。
克隆王钧已经在外面等着，机械手掌重重拍在紧急封锁按钮上。
厚重的金属门开始缓缓关闭。
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张俊看见S01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那对紫色的感应器死死锁定着他。
“来不及关门了！”克隆王钧的声音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急躁。
张俊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猛地转身，将林雪和克隆王钧用力推出门外：“你们先走！”
在金属门彻底合拢前的最后一秒，他侧身挤了回去。
“张俊——！”林雪绝望的喊声被厚重的金属彻底隔断。
垃圾处理中心内，压缩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四壁的金属墙正带着万钧之力向中心合拢。
S01停在张俊面前三米处，金属脑袋微微歪着。
“指令分析，返回行为，不合理。”合成音响起。
张俊拄着天人剑，剑尖在颤抖的地面上划出深痕，他咧嘴笑了，血沫从齿缝渗出：“一对一，公平点。看看最后，谁他妈是废铁。”
S01头部的紫色感应器闪了闪：“生存概率计算，零。”
“老子信的不是概率，”张俊抬起头，左肩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是命硬。”
话音未落，他再次冲了上去，天人剑带起最后的锋芒。
不断缩小的空间里，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剑光与合金臂刃疯狂碰撞，火花四溅。
这里即将变成一个金属坟墓。
金属墙壁每缩进一寸，死亡就近一分。
张俊左肩血肉模糊，战术服被能量弹烧出个碗口大的洞，皮肉外翻着冒青烟。剧痛钻心，他反倒咧嘴笑了——这感觉，跟五年前在昆仑山雪崩里埋了三天三夜那会儿，一个味儿。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他啐出口带血的唾沫，“还不如老赵家那台脱水都脱不干净的破洗衣机！”
S01的紫色感应器闪烁，机械声音毫无起伏：“分析完毕，太初血脉持有者战斗模式已记录。倾向：下一击将使用横斩。”
“预测你妈！”张俊动作陡然一变，天人剑不斩反刺，剑尖贴着S01的金属脖颈划过，爆出一串刺眼的火星。
压缩机的轰鸣声浪般拍打着耳膜，四周墙壁已经压到只剩十几米宽。张俊后背紧贴着冰冷移动的金属墙，汗水湿透了后背。王钧教他剑法那天，老头子叼着烟斗喷着烟圈说的话，冷不丁钻进脑子。
“剑，不在快慢，要找到那个点。”
S01的机械臂瞬间变形，化作高速旋转的锯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劈落。张俊猛地侧身闪避，右腿却是一紧，剧痛袭来——另一只没注意到的机械爪死死钳住了他的小腿，金属指尖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草！”他牙关咬得咯咯响，反手就是一剑，狠狠斩在S01的手腕连接处。
“咔嚓！”
金属断裂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S01半截机械爪哐当落地，喷出几滴紫色的油液。但它根本没反应，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已经变形，炮口对准张俊，紫光急剧凝聚。
“太初血脉，终止。”
张俊狼狈地向旁边翻滚，能量弹擦着他刚才的位置轰在墙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大洞。灼热的金属碎片深深扎进他后背，他闷哼一声，却顾不上了。
压缩机的倒计时，恐怕只剩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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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厚重的金属门被捶得咚咚作响。
林雪指节已经磨破，鲜血混着冰晶往下淌。
“张俊！”
冰魄之力在她体内疯狂冲撞，却撞不开这该死的铁壁。
“没用的，”克隆王钧一把拉住她，机械手掌冰冷坚硬，“这是核爆级别的防爆门，外面打不开。”
林雪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滚着骇人的光。“那就从里面！”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要把肺里的空气冻住，手掌猛地贴上金属门。
“他身上有我的冰晶印记。”
克隆王钧的机械眼闪了闪：“什么时候？”
“上周，他睡着的时候。”林雪闭上眼，额角青筋根根绷起，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我能感觉到他。”
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她的手臂疯狂蔓延，迅速覆盖了整扇金属门，勾勒出复杂而冰冷的几何纹路。门内，压缩机的轰鸣和隐约的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急促。
克隆王钧猛地转身，几个跨步冲到附近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前，机械手指快得带出残影：“黑进主系统，干扰压缩程序！最多三十秒！”
“够了。”林雪的声音冻得掉渣，“我只要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