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的靴底碾过碎石，战术手电的光圈在岩壁上乱晃。林雪突然拽住他战术背心的肩带，冰晶凝结的细线在两人面前绷直——离鼻尖三公分处，紫色黏液正顺着钟乳石往下滴。
“这玩意比赵无双的漱口水还恶心。”张俊用剑尖挑起黏液，看着它在半空拉出蛛丝般的细线，“上次沾到作战服，洗了三天还有股烂苹果味。”
玉佩突然在衣领里发烫，蓝光像心电图般忽明忽暗。林雪解开战术手套，掌心的冰霜纹路与玉佩产生共振：“西北方向，四百米左右有……”
祭坛轰然塌陷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张俊拽着林雪滚进石缝，后腰撞上凸起的青铜兽首。他摸到兽嘴里叼着的檀木烟斗，边缘还带着焦油痕迹——和师父临终前攥着的那支一模一样。
紫袍人的虚影在尘雾中聚形，袖口滑出的机械蜘蛛撞上林雪的冰盾，八条腿抽搐着爆出电火花。
“二十年前你爹在这摔碎三个罗盘。”紫袍人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战术手电的光束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现在轮到你们……”
“少他妈放录像。”张俊突然甩出烟斗砸向祭坛东南角，“王老头说过，话多的反派都活不过三集。”
青铜兽首应声转动，暗门在嘎吱声中开启。腐臭味混着地下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林雪战术靴踩碎的白骨发出脆响。她突然按住张俊的枪套：“等等。”
冰棱擦着他耳畔飞过，钉穿岩壁里探出的机械触手。紫色机油喷溅在作战服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第七个陷阱。”张俊扯开黏在胸口的布料，露出里面的龙鳞软甲，“你说这紫袍孙子是不是在游乐场干过设计？”
玉佩的蓝光突然暴涨成光柱，洞顶的蝙蝠群惊飞如黑云。暗河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像是某种巨型机械正在苏醒。
林雪突然把冰刃插进岩缝，裂纹顺着符文蔓延：“要塌！”
两人跃入暗河的瞬间，二十七个青铜齿轮咬合着从头顶碾过。张俊的战术手电在激流中明灭，照亮前方闸门上的林氏集团logo——被划掉的“2003”字样覆盖着新鲜的抓痕。
“我爸的笔迹。”林雪的声音混在浪花里，她踹开锈蚀的阀门，“当年他说在云南考察……”
闸门后传来婴儿啼哭。张俊突然拽着她贴墙，改装过的声波武器擦着战术头盔掠过，在岩壁上炸出半米深的坑。
“这招赵无双用过。”他给突击步枪换上液氮弹，“上回是在海鲜市场，害我赔了摊主三筐梭子蟹。”
紫袍人的全息影像再次浮现时，张俊的子弹已经穿透虚影。冰霜顺着弹道蔓延，冻住了藏在暗处的信号发射器。
“你们……阻止不了……”电磁杂音越来越弱。
“台词该更新了老古董。”张俊踩碎结冰的电路板，掏出烟斗在裤腿上蹭了蹭，“告诉你们主子——”
暗河尽头透进天光，改装越野车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林雪突然把冰晶凝成凸透镜，灼热的光斑烧穿了车胎。
“这次赌什么？”她转头问正在装弹的张俊，“洗袜子还是刷厕所？”
“赌谁先找到老头子藏的茅台。”张俊甩出钩锁攀上岩壁，“上次在基地仓库闻到酒香，肯定藏在……”
战术手电扫过洞壁某处，二十年前的涂鸦赫然在目：戴兜帽的小人抱着酒坛，旁边潦草地写着“张天罡到此一游”。
“这破地方连wIFI都没覆盖？”张俊用剑柄戳了戳教堂斑驳的墙壁，战术手套蹭下一层青苔。他摸出裤兜里震动的玉佩，蓝光在哥特式尖顶上投出个歪扭的箭头。
林雪踹开半扇腐朽的木门，冰晶顺着军靴蔓延成防滑层。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她突然揪住张俊的后领往后拽——三枚微型无人机擦着鼻尖掠过，在彩绘玻璃上炸出蛛网裂痕。
二十七个全息投影仪从穹顶垂下，年轻时的林月华正在调试培养舱。紫色长袍的阴影里伸出一只机械手，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闪着幽光。
“第七代灵识载体稳定性提升37%。”全息影像里的母亲扶了扶金丝眼镜，“但需要更多活体样本。”
张俊战术腰带上的能量检测仪突然爆鸣，他反手将天人剑插进地砖缝隙。剑身符文亮起的刹那，十六台自动机枪从忏悔室弹出，弹链摩擦声像是毒蛇吐信。
“操！”他翻滚着躲到长椅后方，子弹把实木长椅削成刨花，“上个月在玄天大厦也是这招！”
林雪甩出的冰锥钉住两台机枪，寒气顺着枪管冻结撞针。她突然僵在原地——全息画面切换成加密文件，林氏集团的LoGo水印下是母亲与紫袍人的电子签名。
警报声撕破凝固的空气。张俊拽着她撞进告解室，改装过的防弹玻璃瞬间爬满裂纹。他摸到神父座椅下的数据接口，战术匕首撬开面板时带起一串电火花。
“还记得密室那份合同吗？”林雪把冰晶凝成数据线插口，“萧霖的股权转让书编号是xZ-——”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雪花点，紫袍人的虚影从圣坛升起。张俊的玉佩烫得胸口发疼，他想起三天前在萧霖办公室找到的监控录像：同样的机械义肢，同样刺着黑桃纹身的左手小指。
十二具机械守卫撞碎彩窗突入，关节处滋啦作响的紫色电弧在暮色中格外刺眼。林雪旋身踢飞第三排长椅，冰霜顺着椅腿冻住两台守卫的履带。
“西南角！”她甩出冰刃钉住试图重启的无人机，“那台伺服电机是赵无双同款！”
张俊的剑锋劈开守卫胸腔，飞溅的机油在白衣圣母像脸上泼出抽象画。他突然愣住——守卫核心舱里粘着半张糖纸，橘子味的，和他昨天在便利店买的是同款。
全息投影仪爆出刺目紫光，年轻版林月华的影像开始倒带。张俊的战术目镜捕捉到某个帧闪过的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教堂。
“草！”他一脚踹翻冒烟的守卫残骸，“这他妈是实时监控！”
林雪突然扯开他左臂的止血带，冰晶裹住渗血的伤口：“你后颈的芯片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