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凝眉，而后坦然道：“嗯，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很好奇，你的那些手段，究竟来源于何处，又是什么，能让你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他相信，陆璃这么问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吊自己胃口。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如果能够真相大白，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如陆沉所想的那样，陆璃听到他的话，当即解释起来：“其实，我可以算作是天道的化身。”
“天道化身？”
陆沉没绷住，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他不是没想过，陆璃的来头很大，但却从未想过，来头居然会这么大。
陆璃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这世间，有一株巨树，名为世界树，生长于九幽深处，根系遍布冥界以及魔界，主干却在人间，庞大的树冠则是撑起了九霄天穹。”
“这便是天地的本源，也就是我，也并不全是我。”
“我诞生于此树之中，但在此之前，世界树还曾诞生过其他灵智，也就是天尊口中提及过的那个‘他’，只不过那并不是指准确的人，而是他所遇到过的树灵。”
陆沉始终沉默着，但听到这里之后，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异色。
最终，他还是问道：“你还是我的陆璃吗？”
陆璃讲述了这么多，意味着，她或许和那些转世谪仙一样，找到了前世的全部记忆。
不免让他担心，那些记忆对于陆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陆璃强不强，他不在乎，更不会奢望依靠陆璃保护自己的安全。
他要的，只有陆璃的意识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
而不是在庞大的意识冲击下，性格大幅改变。
如果陆璃变成其他人，哪怕变得再强，他也不稀罕。
陆璃闻言，本想和陆沉开个小小的玩笑，但看到陆沉这认真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哥你放心，我和以前所有的天道化身，都不一样。”
“在我之前，所有的化身，都会留下毕生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每一次出现的天道化身，都是第一位天道化身的转世。”
“但在我之前的上一位天道化身，他并没有选择将记忆封存在我的紫府之中，而是在世界上留下了，有关一切的记录。”
“他还说，每一位天道化身，失败身死之前，都会将自己毕生的经验，留给后人，试图让后人免得走弯路，并积累更为丰富的经验，但最终全都失败了。”
“所以，他让我这一世，走出自己的路，不要被过往的种种所束缚。”
“对我来说，我更像是读了一本，记载了过往历史的古书，而不是被迫强行接收记忆的容器。”
她认真解释道：“所以我只会是我，我是陆璃，永远都是。”
陆沉闻言，这才真正放心下来。
紫府之中蕴藏的记忆，等同于一个人的一生，所以才会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很大。
但如果只是记忆片段的话，都很难影响到一个完整的人。
更不要说陆璃这种情况了。
陆沉乐了，呵呵笑道：“真没想到啊，我当年的机缘，竟如此之大，随便出门一趟，都能遇到天道化身。”
这是释然的表现。
随后他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话锋一转道：“所以说，天尊之所以能够掌控天道，就是因为他曾炼化过天道化身？”
“是的，我这样的存在，即便是被天尊炼化，绝大部分力量，也会回到世界树内，即便是天尊也无法阻止，但他每一次，都会窃取一部分的力量，积少成多之下，掠夺了天道的一部分权柄。”
陆沉微微颔首，将这些话深深记在心里。
得知这些事情之后，他和天尊之间，本就不可调和的矛盾，又加深了几分。
天尊以往炼化天道分身，掠夺天道权柄的事情，和他无关。
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天尊觊觎天道的力量，并且已经付出行动，就必然会像以前那样，试图炼化这一代的天道化身，也就是陆璃。
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便意味着，双方必将你死我活。
陆沉并没有向陆璃发誓，说一些豪言壮语，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转移起了话题：“我此前，似乎看到过世界树。”
“人间大阵之中是么？那只是世界树的投影，源自于上一代天道化身，帮助始皇帝在幕后推动大阵建立时，为了给大阵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故而使其和世界树产生了联系。”
陆璃知道的很多，并且几乎是对陆沉毫无保留。
至于为何说是几乎，则是因为有一些事情，她暂时还不想让陆沉知道，免得陆沉担心。
所以，即便是陆沉问起，她大概率也会选择性的转移话题，或者是避而不谈。
“那世界树究竟位于何处，如何才能看到？”
陆沉很是好奇地问道。
他并不是觊觎世界树的力量，只是当一个人，突然间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乃至是天外仙人生活的上苍，乃是从一株大树之中演化出来的时。
基本上都会和他现在一样。
陆璃解释道：“树即世界，世界也就是树，我们生活在天地之间，也就相当于生活在树里，寻常手段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有从树中离开，才能看到全貌。”
这番话，不由让陆沉想到了，生活在树干之中，以树为食的天牛幼虫。
对于幼虫而言，它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树干之中，树干那狭小的空间，就已经是它的整个世界。
唯有长大之后，离开树干，天牛幼虫才能真正看到自己所处世界的全貌。
而他，以及生活在人间的所有生灵，或许就是另类的天牛幼虫。
哪怕形态和遭遇，天差地别，但本质上，又何其相似？
思索间，陆沉忽然想到了之前完成任务时，系统奖励的神秘树种。
只见他意念微动，神秘树种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其递给陆璃，好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陆璃看着陆沉握着的树种，眼眸之中浮现出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