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飞很在意自己头发,没事就会甩两下,哪怕冬天在室外多数时间戴着帽子,但也不想被剃成光头。
“大师兄,你先放开我,我一定解释清楚。”
李文华放开他,把挎包挂好。
赵鹏飞一脸委屈的给大家散烟:“文华没找对象,真的,他也没逼迫我……”
“我特么!”
李文华一把搂住他:“你丫这么解释是吧?”
赵鹏飞更委屈了,使劲挤眨眼睛,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来。
陆政劝道:“文华,不用解释我们都懂,别为难鹏飞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口,赵鹏飞在心里偷笑。
只有郭继诚盯着赵鹏飞,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几乎可以断定事情是假的。
“老幺说来听听,什么原因让这家伙敢坑你这个大师兄。”
“还能什么原因,吃醋呗,黑子看上了我小妹的老师,想以送小妹上学的名义接触,我去帮一把,这家伙觉得没叫他一起,叨叨一路了都。”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纷纷笑话起赵鹏飞。
林毅一本正经的说:“飞哥,我找对象一定叫你。”
赵鹏飞没搭理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挣脱开李文华的枷锁大声嚷嚷道:“我吃醋,开玩笑,我吃饺子都不蘸醋,我会吃醋?”
李文华暗戳戳的想:吃饺子不蘸醋,那得进去关两年。
“你没吃醋会叨叨一路?”
玛德,不讲道义给我挖坑,我就揭你的短。
“我……”赵鹏飞无言以对,闷闷的说:“我巡逻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其他人不认识黑子,也不关心,但郭继诚关心,凑到李文华身旁问:“那老师长的好看不?答应和黑子处对象没?”
李文华省去前面社死部分,只说让黑子接下来怎么做。
郭继诚竖起大拇指:“方法不错,我看有戏,不行,我得找醋坛说说去,让他抓紧也找一个。”
找你妹呀,你们特么都早早结婚生子,我红包都得多给几年,亏死。
关键自己最小以后孩子也最小,上面全是哥哥姐姐,好气!
郭继诚跑出去找赵鹏飞,王川和朱长顺把林毅也拉了出去,明着是带他去巡逻,实则是拉一个受气包,没事欺负一下逗闷子。
李文华有点不想动,和师傅陆政以及老陶在屋里吞云吐雾。
陆政看着他说:“过几天要开表彰大会了,这次最亮眼的可能就属你和鹏飞。”
老陶却摇头:“不好说,毕竟是年底表彰,南站今年抓了几波破坏分子,有的是敌特,有的是想抢粮食或棉花的小团伙。护住了重要物资,功劳可不一样。”
“还真是。”陆政也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是不是最亮眼李文华无所谓,只要涨工资就行。
涨工资就意味着提级,自己现在是九级办事员,要是能连提两级,一个月就有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再加上补贴,啧啧啧……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还好他不知道陈之非的工资,也不知道钱婶的工资,不然得自闭。
大学生分配按照一到十一类地区,工资加补贴最高的第一个月就能拿一百多。
并不是大学生刚参加工作只有四十九块五,得看分到几类地区工作。
因为老陶提起南站,李文华顺便问了下其他车站,他对各站的路线以及主要运输情况可以说一无所知。
比如南站主要承担京沪线方向的物资运输任务,如粮食、棉花等。
北站是京包铁路,主要发往内蒙,运输煤炭木材等。
还有长辛店站,也是重要的货运站。
有老陶和陆政两人讲解,李文华对各车站有了基本了解。
他是背对着门坐炉子旁的,翘着二郎腿正悠哉着,冷不丁后脑勺被人打了一巴掌。
“找死是吧!?”
以为是赵鹏飞又来捉弄自己,扭头一看,好吧,是所长这个阴魂不散的。
罗根生又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谁找死?坐没坐样说话还这么冲,是当上帮派大哥了,还是尿黄特别严重。”
李文华乖乖站起来低头挨训,这人真记仇,多久了还惦记尿黄的事。
“滚楼上接电话去,首长找你。”
罗根生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玛德,自己接电话和首长说一句都感觉莫大荣幸,却专门打电话找这臭小子。
李文华感觉所长吃错药了,咱又没得罪你,翘个腿都要挨两巴掌。
算了,还是先接电话吧,也不知道哪位首长找自己。
咱大人有大量,不跟小老头计较。
跑到二楼办公室,门没关,伍建设和吴前进身体笔直站立在电话两侧。
“咋啦指导员,你俩被人点穴了?”
吴前进苦笑,点你大爷,也不看看电话那头是谁,我们连拿起来套近乎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放边上看着不敢动。
见两人都不说话,李文华心里有点知道是谁打电话找自己了。
大大咧咧拿起电话:“喂,陈爷爷。”
“你小子到底是老陈那边的。”
额……
李文华尴尬极了,连忙改口:“粟爷爷好。”
“我不好。”
好吧,这天聊不下去了。
这时候电话声音比较大,办公室里又安静,伍建设他们都听到了那头的话,差点笑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行了行了,别吓唬我孙子,让我说几句。”
接着那头哼了一声,沉寂两秒后:“文华呀,我是你陈爷爷。”
李文华瞬间轻松不少,相比粟爷爷,他更喜欢和陈爷爷聊天。
“陈爷爷好,您最近身体咋样?”
“好的很,哈哈哈,现在疼痛减轻了不少……”
两人聊了些家长里短,最后报了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说。
李文华根据钱婶快生的情况,猜测陈爷爷他们最近几天可能会过来,地址就是居住地。
虽然只是猜测,但他有九成把握。
除了电话里不方便说的原因,可能还有考校的意思。
挂掉电话,发现所长他们仨都盯着自己,有些知道刚才所长为什么像吃错药了,妥妥的又一个醋坛子。
楼下有个飞醋,楼上有个生醋,所里一天尽是酸味。
李文华抱着胳膊:“请收起你们绿油油的眼睛,我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