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斗摩托车出了城还不如自行车快,坑坑洼洼的土路能连车带人翻沟里去。
不单李文华屁股痛浑身要散架,斑点也被颠的嗷嗷叫,要不是被抱着,早跳车了。
电视里小鬼子骑着这玩意的时候,那路一马平川,速度杠杠的,轮到李文华他们,五十多里路跑了一个半小时。
就这,谁要是说跑的慢,张立军嘴都能给他打歪。
三人并没有去县里,而是直接到公社一处房子前,这里是公社安排的临时住所,也是公社书记家。
之前张立军五个挤在一间屋子里,现在多了李文华他们,还得再找一家安排住处。
不过吃饭还是在书记家吃,因为县里拨的粮食在这。
据张立军说书记也姓周,而且公社这边姓周的人还挺多。
他们仨赶上饭点,周书记也在家,热情邀请他们进屋吃饭。
原来的四名公安加上他们三个,在院里单独支了张小桌子,并没有和周书记一家人挤屋里吃。
张立军给介绍了下,还有一个这边的特派员回去吃饭了没在。
天天在家吃细粮的李文华,看到发黑的窝头和水煮白菜,一点胃口都没有,赵鹏飞也没好到哪去。
但为了不搞特殊让人生厌,李文华什么也没说,跟着一起吃。
赵鹏飞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比较注意的,见李文华开吃,他也吃了起来,表情很平静,好像平时就吃这个一般。
由于不知道他们中午过来,书记的媳妇又临时热了些窝头。
斑点中午只混到一个窝头,即使说了需要狗查案也只有这待遇,还好李文华有空间能偷偷给它加餐,不然斑点都得罢工。
不让狗吃饱,还想让狗跑,斑点表示谁爱干谁干,反正本汪不干。
简单吃过饭,李文华率先掏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
四名公安看他抽的是中华,准备掏烟的手一顿,随后都默契的接李文华的烟抽。
张立军点上烟,看向四人:“说说情况,有没有新发现。”
“我们又分别走访了一遍那三个村子,和相隔较近的村子,目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是张立军最窝火的,没有线索就无从下手,案子拖久了只会把他们熬回城,罪犯依旧逍遥法外。
“下午你们四个继续走访,要细心细心再细心,不要因为粗心忽略了线索,我们三个带斑点去受害人村里看看。”
众人点头,现在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采取笨办法,说大海捞针有点夸张,但也相当于鱼塘里捞针了。
抽完烟收拾一番,大家各自去忙,李文华偷偷往兜里放了两个馒头,准备凉一会再给斑点吃。
但斑点是狗,鼻子特别灵,狗头拼命往他兜凑。
李文华推开几次还凑过来,于是给了它一巴掌,压低声音道:“急什么,等会凉了给你吃。”
斑点也不知道是挨打后不敢凑过去了,还是听懂了,乖乖在边上站着。
等张立军上厕所出来,三人带着斑点来到最近一个受害者的村子,再次上门,受害者家人都没给他们好脸色。
女人脸上被打的痕迹很明显,据张立军说,这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发生这种事,父母觉得丢人连亲生女儿都打,要是已经出嫁的,婆家和丈夫又会怎样对待受害者。
李文华带着斑点嗅了下姑娘穿的衣服,可斑点绕了一圈就蹲在姑娘面前不动了。
显然,时隔一个多星期,又一直在姑娘身上穿着,所以斑点只嗅到了姑娘自己的气味。
三人一阵道歉后离开,他们也知道每一次上门,都是在揭受害者以及家属的伤疤。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每家都缺衣服,不可能把衣服收走,让受害者光着没衣服穿。
“立军,其他两家不用去了,斑点闻不出的,只会揭人伤疤。
你仔细说说这三家报公安的过程,正常来说,发生这种事,受害者要么寻短见,要么捂着不不说,很少有人愿意报公安。”
别说这个年代,即使是千禧年,照样有很多人不愿报公安,怕别人知道。
“你说的没错,这三家都是被人知道了,是大队书记或者村长报的,并不是主动报的公安,所以最早的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个已经是时间最近的。”
李文华点点头:“去另外两个受害者村子看一下,不用进村,就在周围转一圈。”
“好,听你的。”
张立军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既然李文华有想法,自然无条件配合。
随后三人一狗去了另外两个村子,又按李文华的要求,在周边的村子外转了下。
田埂边,李文华拿根树枝蹲着在地上写写画画,“你们看,三角形代表三个受害者的村子,圆形代表其他村子,我们把三个村子串连起来。
三个村子,中间都隔了一到四个村不等,跨度有点大。”
张立军看着他画的图,以及李文华故意点着的几个村子,“你是怀疑这几个村也可能有受害者,只是捂着没说?”
“对,假设嫌疑人是三个村子中间某个村的人,没道理大费周章跨过好几个村,跑到另一个角这么远,从路途上有很多不便。”
“是,我们也怀疑过,但受害者捂着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张立军是认同他的观点的,但是有什么用呢。
李文华却摇道:“我不是要查还有哪些受害者,而是在想,什么人会对周边的村子了如指掌。”
张立军和赵鹏飞也在想,什么人会对这一带的村子如此熟悉。
不光是地形熟悉,还得熟悉村里的人,不然怎么知道哪家姑娘或者媳妇好看。
在这个没事不出村,最多上公社买点东西的情况下,嫌疑人是怎么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前提下做到的?
“我知道了!”
赵鹏飞一掌拍在张立军后背:“媒婆!给人介绍对象肯定熟悉周围村子,知道各家姑娘。”
张立军龇牙咧嘴:“你狗日的下次能不能拍自己。”
李文华点头又摇头:“媒婆应该是女人,但媒婆的家人或者亲戚倒是有可能。”
张立军眼前一亮,随后又摇头说:“就算媒婆和家里人说过,也不可能把地形和情况的描述那么清楚,不过也需要调查,那我们就先问清楚有哪些媒婆吧。”
这事打听起来不难,就是有点费时间,得去各村跑一趟,以免有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