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看着挡在身前的鱼幼薇，微微一怔，心中涌动着一道莫名的悸动。
他没有退让，只是冷静地开口问道：“若我真有妖力，那高震天与妖族又为何合作？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妖王闻言，罕见地沉默了，他目光闪烁，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却只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放肆多问，只会引火烧身！”
然而，陈枫并未因妖王的威压屈服，而是缓缓踏前一步，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既然如此，就不介意让妖族查一查吧？”
妖王僵了僵，随即挥袖一拂：“去查便是，届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气氛被冻结在这一刻，谁都没先一步离开。
与此同时，鱼幼薇拉住陈枫的袖子，低声问道：“你心里有什么计划？”
陈枫笑了笑，语气轻佻却目光清冷：“计划？不如说是埋下颗雷，等那些人自己踩上去。”
鱼幼薇怔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忽然觉得他身上藏匿着的秘密，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得多。
妖王双手背负，站在石室中央，目光如冰冷的深潭，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枫，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摸不透的神情，似威严却又掺杂着些许不安。
陈枫站定，眼神冷静而坚定：“爷爷，十大学院和妖族之间的合作，究竟隐藏了什么？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还有黑雾的事情。”
妖王闻言，眉头狠狠一皱，脸上的威严似乎更深了几分。
他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抬眼看向陈枫，语气冷硬：“不该问的，永远不要问。”
陈枫并未退缩，他向前迈了一步，与妖王对视：“不该问？爷爷，你知道我爸妈当初是因为什么死的，你现在跟十大学院合作，让我如何帮妖族？”
妖王眸中寒意一闪，声音陡然低沉：“陈枫，觉醒你的妖力才是首要的事，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不管什么计划希望…。”
“够了！”妖王的怒喝打断了陈枫的话，他猛然挥袖间，一股强横的气息如风暴般激荡开来，让整个石室的空气都骤然冷冽了几分。
鱼幼薇禁不住退后了半步，却依然挡在陈枫面前。
“妖王大人，陈枫是有知情权的，还有陈枫的状况不支持彻底觉醒，他需要妖族的虚载体来稳住力量。”鱼幼薇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的语气却始终带着一丝敬意。
妖王目光一凌，怒火稍稍平息。他的视线落在鱼幼薇身上，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虚载体？”
沉吟片刻后，他从宽大的袖中一翻手，一只晶莹剔透的暗红色水晶球出现在掌心。
“拿去！”
陈枫刚想伸手，妖王却冷冷补充道：“我已经让步，给你虚载体，至于十大学院的合作，那是我妖族的大计，你一个小辈，最好不要妄想插手！”
陈枫接过虚载体，声音微微冷下来：“什么大计？并非不信任您，而是我要明确知道，我觉醒的妖力，不会被用来做伤害无辜之事！”
“够了！”
妖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宽大的身影如山岳般压迫而至：“妖族存亡从不需要你来操心！莫非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的智慧，能看清这天地间的局势？”
石室内的气氛紧绷得仿佛一根濒临断裂的弦，陈枫皱起眉头，抿紧了唇。
他很少见过爷爷露出如此强硬的态度，此刻却发现，无论他如何追问，对方都不打算松口。
鱼幼薇轻轻拉了拉陈枫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再逼了，我们先走吧。”
陈枫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不断翻涌的情绪，向妖王微微一揖：“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两人离开石室时，妖王的目光始终未曾移开，看着陈枫挺直的背影，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但却挥袖背身，没有再说半个字。
回到居住的庭院时，天色已暮。陈枫将虚载体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看着鱼幼薇，声音低沉：“幼薇，你觉得妖族和十大学院的合作究竟隐藏了什么？”
鱼幼薇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牵连的人似乎远比我们能想象的要多。以妖王如此谨慎的态度，恐怕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利益争斗。”
陈枫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可如果真的是利益，为什么妖族会处于这样的危险境地？合作果真如爷爷所说的，是在为妖族谋未来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鱼幼薇凝视着他，语气带着一丝犹豫：“陈枫，如果揭开真相的代价，是你必须为妖族背负所有的祸事，你会怎么选？”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道惊雷，直接击中了陈枫的灵魂，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鱼幼薇，这话是什么意思？”
“释放虚载体的妖力需要你的精神完全调动，但别忘了，以一人之力去触碰妖族的秘事，可能会引发的后果…。”鱼幼薇垂下了眼眸，但或许连她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未免太过消极。
陈枫缓缓俯身，将脸凑到了鱼幼薇面前，表情微妙且复杂：“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根本不该插手这些？”
鱼幼薇抬头，对上他灼灼的眼神，难得有些语塞，她硬着头皮道：“我只是觉得……凡事多留一手，多一个退路。”
陈枫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他重新坐回桌前，凝视着那枚虚载体，一字一句地说道：“妖族的黑雾秘境有多诡谲，我很清楚，可有些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的指尖缓缓触碰到虚载体，细腻的妖力如流光溢影一般腾起，溶入他的手掌间，光芒渐渐暗淡下去，而此时，鱼幼薇的唇动了动，似乎想再次阻止，却终是没有开口。
夜色渐酣，庭院内忽然风起，一片薄雾从虚载体中悄然升起——它不是普通的妖气，更像是一种隐藏着古老秘密的力量。
陈枫顿时感觉脑海深处传来一阵眩晕，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部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