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岳仲鸣的女儿,生的孩子固然流着夫家那边的血。
但怎么不比高华肚子里的孩子纯粹呢。
起码她的儿子明明确确有岳家人的血脉。
谁知道高华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岳平要是有出息,岳佳慧大概也认命了。
可他偏偏是个纨绔子弟,还把自己玩的连命根子都保不住。
岳佳慧不可能服气!
给儿子改姓绝非空穴来风。
结合今天岳佳慧在饭桌上的表现,那就更明显了。
要跟她合作吗?
沈穗不免想到了朱琪。
但岳佳慧与朱琪不同。
沈穗跟岳佳慧没有任何仇怨,要是没猜错的话,岳佳慧怕不是巴不得自己干掉高华,帮她扫清障碍呢。
真巧,沈穗也想要岳佳慧除掉高华。
报仇不一定非得自己亲手来啊。
只要仇人被搞掉,哪怕她是拉屎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至于心脑血管破裂导致猝死。
沈穗也喜闻乐见。
但高华年轻,猝死概率并不大。
而她跟岳佳慧也没达成共识。
或许,她们还要再见面谈一谈。
广交会。
沈穗觉得,她们应该很快就能再见了。
回到东方宾馆已经临近黄昏。
秦怀江还没回来。
叶素苹嘟囔了一句,“他怎么那么忙啊。”
她今天没少溜达,觉得自己现在简直饥肠辘辘。
偏偏要一块吃饭,还得再等着。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那还是别了。”叶素苹看着脸上含笑的沈穗,嗔了她一眼,“坏东西。”
怎么还打趣自己啊。
她可是长辈!
行吧,在沈穗面前,她这辈子怕是都摆不起长辈的谱了。
正说着,秦怀江回了来,还带来了一份热乎乎的肠粉。
“就你爱折腾。”虽然是埋怨,但声音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沈穗吃着警卫员递过来的肠粉,心想有时候夫妻感情太好,便是孩子都成了多余的。
也难怪秦嘉明明看着父母恩爱,却又缺爱,险些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小分量的肠粉只是开胃小菜,晚饭要正经吃。
只不过沈穗没想到会在这边餐厅遇到邓瑞民。
邓瑞民也有些意外,但惊讶过后神色颇是坦然,“这不是快广交会了嘛,过来瞧瞧热闹,家里最近还好?”
“挺好的。”沈穗神色宁静,“邓局长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首都做个检查,到时候我来安排。”
“前阵子刚体检了,没什么事。”邓瑞民迟疑了下这才问道:“她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弄了个婚纱设计工作室,现在已经小有盈利。”沈穗笑着说道:“多亏当初你给她请老师,也算给靳敏明确了方向。”
“婚纱啊。”邓瑞民神色怅然,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不用心也不专心,你肯盯着她,她就能上进。”
夫妻多年其实他很清楚靳敏。
只不过作为婚姻关系的主导者,他过去太贪心了。
既喜欢靳敏上进,那样神采焕发的靳敏带给了他别样的满足。
但他又不肯平等的看待进步后的靳敏。
以至于一错再错。
如今邓瑞民已经能客观看待这个问题。
但知道错了又如何?
他已然无法弥补错误,挽回已经失去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待。
其实这个教训,当初他给过前妻潘兰。
却不想兜兜转转,自己成了被教训的人。
有些荒谬,但这也是既定的事实。
任谁都改变不了。
沈穗看他神色间有几分追忆往事的模样,笑着道:“那邓局长您可真是误会了,我近来忙得厉害,有时候还得请靳敏帮我的忙呢。现在的靳敏,可用不着我瞎指挥了。”
“她有自己的生活。”沈穗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沉湎于过去又能如何?
死人不会复生。
裂痕也不会消失。
活在当下,理应向前看。
沈穗很温柔了,并没有提及辛夷。
玩摇滚的青年给了靳敏更多的灵感。
也是靳敏当下情感的寄托。
那怕不是会刺激到人。
闲聊了几句,邓瑞民先行离开。
倒是叶素苹好奇,“那是靳敏的前夫吗?”
“嗯。”沈穗并没有多说什么。
某种意义上,邓瑞民跟秦怀江有点像。
但两人的选择很不一样。
在分叉路口,邓瑞民选择一条路走下去。
但秦怀江选择让步。
不同的选择带来不同的结果。
对与错,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沈穗瞅了眼,秦怀江倒是乐在其中。
开会回来还会特意给叶素苹带肠粉呢。
俗世烟火中的浪漫。
倒不愧是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
叶素苹又又又吃多了。
好在有秦怀江陪着她散步,东方宾馆这边有个半开放的岭南园林,很适合餐后散步。
倒不用沈穗再陪同了。
算着时间,朱琳也该到了。
沈穗从餐厅出来回房间。
春雪在海外市场的开辟相当成功。
除了自家品牌杀入欧洲、美国市场外,之前朱琳还神通广大的拿下了一些代工订单。
嗯,给欧美那些奢侈品品牌做代工。
虽说是代工,但比自主品牌赚的还要多。
而且又是美元结算。
当然,主要是朱琳会谈。
所以沈穗年底发奖金发的十分大方。
不知道这次广交会,是不是还能再搞几个大订单。
现在春雪的羊绒大衣做的也相当不错。
用朱琳的话来说,“咱们的用料不比那些奢侈品品牌差,就是名声没打出来而已。”
沈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继续用春雪这个品牌没问题,但想要打响国际市场,就该换个名字。
什么名字好呢?
沈穗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帮老外。
广交会开幕在即,东方宾馆如今也十分热闹。
毕竟这个宾馆原本就是为了招待参加广交会的外国客商兴建的。
是个典型的涉外宾馆。
哪怕后来又修建了其他酒店来招待外宾,东方宾馆的依旧是不少外宾的首选。
沈穗瞧着那个外国女人脖颈上的丝巾,脑中闪了一下。
没抓住那点思绪。
是什么呢?
沈穗拧着眉头,没留意到迎面跑来追电梯的人。
仿佛一阵狂风刮过。
沈穗险些被带倒。
她先一步被人拉开。
本来还在想事的人瞬间回过神来,又有些恍惚,“你怎么来了?”
秦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