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的?
沈穗一时愕然。
“我就听我爹提过一嘴,说她被一个国民党军官霸占了。”
老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同情。
那会儿还没解放呢,叶素苹一个年轻女人能做出什么反抗呢?
爹娘兄长全死了,整个叶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周围的人都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看叶素苹的眼神怕不是都带着算计。
她大概也身不由己吧。
“我爹的一个老战友,跟秦越的父母算是同乡,提过一嘴,但也就那么一句,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都是父母辈的恩怨情仇,其实薛秀芹同志一直都秉承一个观点——
这是我们的事,跟你们小辈没关系。
可怎么能没关系呢?
那毕竟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钟薛高不觉得母亲当初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她是受害者,当然可以“抛夫弃女”。
只不过这并不妨碍钟薛高同情薛玉兰这个同母姐姐。
他一直都有偷偷接济那边。
老爹是知道这事的,没说过什么。
至于他妈薛秀芹同志知不知道,钟薛高还真不清楚。
没阻止他,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不过大姐现在跟赵林过得也还行,总算没再搞出跟人私奔的事了。
赵林不计较她做出的那些事。
钟薛高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日子有时候需要糊弄,说得过去就行。
当然,他还是为秦越解释了几句的,“不管秦越父母什么样,我知道秦越是跟他们不一样的。”
虽然何政委从没跟自己说过,但钟薛高看得出来。
秦越一直为父母的作为所苦恼,他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沈穗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与光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惦记上了。
偷偷的惦记,暗中觊觎。
然后……一击得手。
钟薛高有点意外,但又觉得这也还好。
优秀的青年军官就该有这种能耐。
何况秦越本身还是很优秀的。
“你这是在替他说好话?”
“实话实说罢了,不过我真觉得你如果因为秦怀江他们而错过秦越,那会是你们两人的遗憾。“
秦越其实不太爱听他的那些烦心事。
但他还是听了。
偶尔还会配合的问他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个好人。
配得上沈穗。
沈穗喝了口茶,“我也不想有遗憾。”
她刚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样才能解开秦越的心结。
钟薛高听她这么说,多少放下心来。
“对了,我听说,高瑾的男人得罪了你,被发配到老厂自生自灭了?”
沈穗撇了撇嘴,“我又不是祸国妖姬,哪有这本事。汽车厂领导觉得他公私不分,难当大任,这才把他发配了的。”
“嘿,那你也是那个引子啊。”钟薛高好奇,“你跟高家的仇还没了结吗?”
高聿明名为平调实则被贬。
再加上很快就要退休,怕是再难掀起波浪。
高华本身就是个不成器的,胡宪芸跟着丈夫一损俱损。
要说高家也只剩下高瑾和高玉良姐弟俩还算指望得上。
但高瑾的男人前途昏暗,高瑾自己也因为跨区执法被上海铁路监管局那边内部警告了一番。
现在也就是高玉良没动静。
不好说他是不想为高华的错误所牵连,还是在等一个更好的机会对沈穗下手。
反正现在没动静。
那沈穗怎么想的,就此罢休还是非要把高家整得惨兮兮才罢手呢?
“我从来都只是想要高家人,或者说高华真心实意的到林建业坟前感谢他一番。”
但高家人却始终不愿意弯下腰。
仿佛感谢林建业会妨碍他们的名声。
既然如此,沈穗也不再对他们抱有期待。
“你说,高家人现在恨我吗?”
钟薛高轻咳了一声,“恨得牙痒痒吧。”
“是啊,所以我们的梁子彻底结下了,大概不死不休。”沈穗怕吗?
过去尚且不怕,何况现在呢。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觉得这句诗写的可真好。”
钟薛高啧了一声,“难怪我妈那么喜欢你,好几次都想认你当干闺女。”
沈穗这脾气,可太合薛秀芹同志的胃口了。
管你是高级干部还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该报仇的报仇,该丢弃的丢弃。
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你要想收拾高玉良,我帮你出个主意。”钟薛高笑得人畜无害,“他媳妇是中学老师,没什么家世背景,高玉良当初结婚时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但没有人永远十八岁。
却又有源源不断的十八岁。
“你懂我的意思吧?”
沈穗明白,“生活作风问题。没人举报他吗?”
她以为,高聿明这个亲爹失势后,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他跟高瑾不一样,挺低调的。”
“低调的搞外遇?”
钟薛高:“……咋说呢,挺小心的,而且高聿明又没入土为安,单位里就那么几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会贸然搞事。”
万一搞不死高玉良,很可能会被高家给弄死。
没有百分百把握,其他人哪敢下手呢?
看不惯也得忍着。
钟薛高之所以知道,那就另有故事了。
总之,他还是很乐意看到高玉良倒霉的。
就看沈穗准备拿出什么样的手段了。
沈穗明白了,高玉良人在上海。
而她也会在上海那边开厂,日后说不定还真有交集。
到时候就看谁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
“你跟他有仇?”
“没有。”钟薛高向来与人为善,怎么会跟人结仇呢。
单纯的看不惯那孙子罢了。
明明一裤裆的烂账,偏还爱装情圣。
装吧,就装吧!
早晚被雷劈!
沈穗发现钟薛高消息很灵通,比如说他连高瑾之前的一个秘书想要走捷径这事都知道。
叫什么钟薛高啊,他明明该叫百晓生。
不过百晓生对叶素苹的旧事,知道的也十分有限。
没关系的,沈穗很快就找到了机会。
十一月十六号,是老太太七十六岁的生日。
不是什么整生日,也不会大肆庆祝。
但家里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热闹下总是可以的。
沈穗邀请叶素苹前来为廖问秋庆祝。
这件事,她不想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