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雪狐？”
沈琰蹙起眉头，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明瑶。
明瑶不喜欢他装傻充愣的态度，将他逼退到墙角，从牙关里挤出一句，“沈琰，你还装什么，我都猜到了你就是阿琰，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沈琰眼神闪了闪，逐渐沉默。
“沈琰，阿琰，从你刚来壹心的时候我就该发现的，怎么会巧合成这样，就连名字都这么相似！”明瑶双眼通红，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始终不懂，如果沈琰就是阿琰，为什么要瞒着她，还要特意幻化出一个假身份。
存心逗她玩吗？
“明瑶。”沈琰薄唇轻启，眼里满是无奈，“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琰是谁，但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现在的情绪激动地不太正常。”
“？”
明瑶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还不肯承认是吗？”
“承认什么？”沈琰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浓密的剑眉紧拧着，“我压根就不是什么阿琰。”
双眼通红，明瑶一字一顿道：“如果你不是阿琰，你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突然消失，而恰巧在你消失的时候，现场观众居然在厕所周围看到了一只雪狐，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告诉过你，我是临时有事才会离开，所以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沈琰一脸不解，“至于你说的什么雪狐，那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词，大概率是胡诌罢了，我不认为雪狐那种珍稀动物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明瑶准备的那些话全都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噎得她难受。
她盯着沈琰看了许久，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惨淡，往后退了几步，给沈琰让开了路。
沈琰说得对，他不可能是阿琰。
阿琰不可能让她伤心难过，也不可能在面对她的质问时还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不是阿琰。
眼皮微微一颤，明瑶眼里满是脆弱和茫然。
她的模样，落在沈琰眼中，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来回揉捏一样，痛不欲生。
在明瑶看不到的地方，他双手捏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不是他故意让明瑶伤心，所以才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的化形还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变回去，而且每次都会伴随着剧痛，让他无法忍耐。
沈琰不想让明瑶为他担忧，更想在彻底掌握化形后，在给她一个惊喜。
其实在心里，他是想和明瑶立刻相认的，他花了非常强大的毅力才将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压在心里，至少现在还不行，时机未到。
“抱歉，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还是忘掉吧。”明瑶清亮的嗓音多了几分沙哑，她始终低垂着眼眸，眼尾微微泛红。
经历了大起大落，她的情绪很难处于一个平和的状态。
如果不是在外面，她早就扑到沙发上失声痛哭了。
愿望一次次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沈琰脸上还勉强维持着从容的神情，“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其实很想将明瑶抱在怀里，安慰她，可是他暂时不能这样做。
经历了刚才那些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沉默在他们之间流转。
“明瑶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略带兴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张启明拖着略显臃肿的身体，朝明瑶挥挥手，接着一路朝她小跑过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他的起伏一颤一颤的。
明瑶总算是有了反应，不过情绪不佳，只是对他颔首示意。
满脑子都是阿琰的事，让她差点忘了找张启明签合同，顺便把法斗接走了。
她刚张口提出这件事，张启明便打断了她，“法斗的事先缓一缓，我们老板想见你。”
明瑶不解地眨眨眼。
她只是听说过比乐杯背后资助的神秘金主，网上关于他的信息非常少，而且也充满了神秘色彩，比乐杯正是有他才能顺利举办这么多届。
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突然提出要见她。
看出了明瑶的不解，张启明脸上的笑又转为忧愁，叹息道：“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有一匹爱马，可是这匹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甚至偶尔还会发狂，所以我们老板才会请你去训一训。”
训马？
明瑶眉头一挑，突然怀疑张启明口中的老板该不会就是为了给马找最好的训练师，所以才会举办这一届比乐杯吧。
“好，我跟你过去。”明瑶想了想，先给自己打了个免责申明，“先说好，我没有训马的经验，对于结果可不要抱有太大期待。”
“你愿意去就已经够了，我们老板请了许多训练师去看过了，都没什么用，现在已经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张启明轻叹一声，在前面为明瑶引路。
明瑶走了两步后回头看了一眼沈琰，主动开口打破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你要和我一起还是先走？”
沈琰微微一怔，随即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我和你一起。”
“好。”
明瑶不再多说，迈开腿跟上了张启明的步伐。
张启明的专车已经在场馆外等候多时了，一行人坐上车，朝着他老板的私人马场驶去。
一路上，明瑶问了张启明一些基本问题，张启明含含糊糊的答不上来，他了解的也不多，只能让明瑶直接去问他老板。
见什么话都问不出来，明瑶干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比乐杯的比赛早就耗费掉了她的心神，又因为错认阿琰一事，她的情绪遭受了极大的起伏，她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沈琰坐在后座，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明瑶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和她小巧莹白的耳垂。
一路上他连手机也没拿出来，就这么盯着明瑶看了一路，仗着对方感知不到他热烈的视线。
张启明看看明瑶，又看看沈琰，只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像是一对儿吵架的情侣。
半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在私人马场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