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之前房事不知节制,那边本来就有点儿受伤,加上她落水冻伤,再加上吃了太多寒凉的螃蟹,尤其是这蟹腿大寒,伤到了她的胃,胃部痉挛,再加上小腹冻伤痉挛,凑到了一块儿,其它的倒是没什么。”
许长夏朦胧间听到有人这么说着。
“那等她醒来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后面一定要注意保暖,少吃凉性生冷的食物,尤其是女性的子宫比较娇弱,这次冻伤之后一定得注意保养,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保险起见,我给你们开个方子,给她做点儿中药丸,平常把药丸掰开用温水送服,方便些。”
“还有,这两天可千万注意,不要再碰她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但等她完全好了再说不迟,是不是?尤其这可影响到她以后的生育问题呢!”
许长夏听门外的人说着,渐渐清醒过来。
是秦良生在和江耀说话。
对面墙上的钟显示已经是十点多了,她晕过去了有一两个小时。
病床前,许芳菲正焦灼地守在许长夏身旁,见许长夏睁开了眼,这才松了口气,朝许长夏轻声道:“刚才秦伯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许长夏看向许芳菲,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你和江耀都是大人了,也已经结婚了,有些话妈也不好多说,但是你自己得注意呢,生孩子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虽然像你三舅那样不生孩子也没什么,可想不想生是一回事儿,能不能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许芳菲想了想,朝她语重心长道。
“妈,我知道了。”许长夏小声应道。
“这几天你就不用来医院陪我了,你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别再留下什么后遗症。”许芳菲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道:“妈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就希望你健康快乐,你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妈得急死!”
为人父母,方知父母恩。
上辈子直到许芳菲去世,许长夏还没生下孩子,因此是不懂的,所以这辈子许芳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许长夏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哪怕孩子有个什么小感冒,做母亲的也宁愿是自己代替孩子来承受,就怕孩子受一丁点的苦。
“好。”她没有回嘴,乖乖朝许芳菲点了点头:“那我安排好护士或者护工来照顾你。”
许芳菲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待会儿,还要跟江耀单独谈一谈的。”
“妈,别呀,这事儿都是我的错!”许长夏想着这到底关系到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儿,而且主要是她前两天主动勾引了江耀,丈母娘和女婿聊起这事儿得多尴尬!
“我保证,我这两天一定好好养病,绝对不跟他做那事儿!”她涨红着脸小声朝许芳菲道。
“你说到做到才好,但我也还有些其他话要对江耀说。”许芳菲沉默了会儿,道。
这一次她们一块儿出事儿,虽然江耀和许长夏都没有向她仔细解释过原因,但她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虽然许长夏没有受重伤,但自己的孩子,许芳菲怎么能不心疼不紧张?
原本她以为嫁给军人,最多就是见面的次数少了些,谁知还会碰到这样的危险。
她想,她一定得找江耀好好聊几句了。
外面,江耀和秦良生说完了话,正要推门进来,许芳菲先从里面打开了门,接过他手中的一碗温姜汤,放到了许长夏床头边,朝江耀道:“江耀啊,妈和你有几句话要说。”
江耀就知道许芳菲会找他。
他看了眼病床上已经苏醒过来的许长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他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到了对面楼道里。
许芳菲跟着他进去了,关上了楼道门,才朝他轻声道:“江耀,你也不要觉得我当妈的心狠,但是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夏夏随军呢?”
许芳菲言语间,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担忧:“你看,你们岛上环境是封闭的,虽然艰苦,但总比时常要担心她有生命危险来得好吧?”
“你是英雄,是团长,但同时你也是一名丈夫,你是许长夏的丈夫,你在保家卫国的同时,也得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是不是?更何况,没有家哪儿来的国呢?”
其实江耀已经决定了要带许长夏上岛,只是还没向上面正式申请,能上岛的时间也并不确定,所以才没有告诉许芳菲。
加上这次事故之前,他还在犹豫,也是这两天才做下的决定。
“妈,我觉得你说得对。”江耀沉默了会儿,点头应道:“我是有带夏夏上岛的打算,只是你和三舅……”
“你放心吧,之前我和阿劲已经跟夏夏聊过这事儿,我们已经做好了打算了,而且你们小夫妻俩在一起才最重要,你们已经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了,她不能只顾着我和她三舅吧?”
江耀没想到,许芳菲这么一个农村出来的初中毕业生,能这么识大体,和他印象里那些泼辣的农村妇女完全不一样。
反倒是那些个个自诩不凡经过高等教育的太太们,做出的事儿一个比一个令人匪夷所思。
“行。”许久,他点了点头,朝许芳菲低声回道:“既然如此,我会和夏夏一块儿商量好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说完,他又轻声道:“让夏夏受伤是我不好,您就不要责怪她了,她还小,脸皮子薄。”
就当这事儿全是他的错,以后他一定注意,不会再让许长夏因为房事而受伤。
“好。”许芳菲听江耀这么一说,心里对这女婿是越发满意。
这个男人,有担当,有作为,还懂得如何尊重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娘家人,有多少男人能够做到这样呢?
“你待会儿就带她走吧,病房这儿你也看见了,我有人照顾呢!你们不用担心!”许芳菲想了想,又道。
“那我留两个勤务兵在这儿,何嫂也留下陪你,有她照顾,你也能方便些。”江耀琢磨了下,回道:“我让老秦得空时也来陪陪你。”
“不用了,他也挺忙的。”许芳菲随即回绝道。
江耀总觉得,秦良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可他也是头一回看到秦良生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他暗忖了会儿,朝许芳菲道:“妈,您知道为什么当年老秦很少从部队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