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吕喆沉吟着，眼神微微一凝，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到湖人的运营决策……”
他的话，让江成杰也来了兴趣：“怎么？你对湖人今年的操作有什么看法？”
吕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成杰哥，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斟酌着词句，“湖人今年夏天，同时搞来了纳什和霍华德，跟科比、加索尔凑成一个F4阵容，你觉得会怎么样？”
江成杰闻言，眼睛一亮：“纳什加霍华德？那不是无敌了？！”
他快速地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这个阵容：“顶级控卫纳什组织，巅峰魔兽霍华德镇守内线，再加上科比和加索尔，这纸面实力，简直就是奔着王朝去的啊！”
吕喆看着江成杰兴奋的表情，却没有附和，反而轻轻摇了摇头。
“看起来很美，是吧？”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我觉得未必。”
江成杰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阵容哪里有问题？”
吕喆没有直接解释为什么，而是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觉得，拜纳姆怎么样？”
“拜纳姆？” 江成杰想了想，“年轻，有天赋，护框不错，低位也有点技术。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有时候有点愣头青，而且伤病隐患也不小。”
“没错。” 吕喆点头，“那如果，湖人非要交易拜纳姆，你觉得换谁比较好？”
江成杰思考了一下：“换霍华德当然是最理想的，毕竟是联盟第一中锋。如果换不了霍华德，那就得看能换来什么了。换个全明星级别的侧翼？或者一些优质的角色球员？”
吕喆再次摇头：“我觉得，如果非要动拜纳姆，与其去追逐另一个名字响亮的中锋，不如换一些真正适合科比，也适合我的球员。”
“比如？”
“比如，一个能拉开空间、会投三分的大个子。” 吕喆说道，“再比如，几个可靠的3d球员，能防守，能投定点三分，不占球权。”
江成杰听着吕喆的思路，若有所思。
他隐约感觉到，吕喆似乎对湖人潜在的F4交易并不看好，甚至有自己的一套建队思路。
“你的意思是……” 江成杰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如果湖人真要追求霍华德，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吕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按照历史的轨迹，2012年的夏天，湖人正是进行了那笔看似惊天动地，实则后患无穷的交易，引进了纳什和霍华德。
而那个被寄予厚望的F4阵容，最终却因为伤病、化学反应、战术不兼容等各种问题，打得一地鸡毛。
赛季末，科比甚至拼断了跟腱，才勉强将球队拖进季后赛首轮，然后被马刺横扫。
那段经历，对于科比和湖人球迷来说，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是科比生涯后期悲情色彩的开端。
想到这里，吕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湖人……
能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能不能，让科比的生涯末期，不那么悲壮？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湖人的情况，你也知道。”吕喆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巴斯家族内部，现在都还没斗明白呢。”
“老巴斯年纪大了，放权给了子女。珍妮·巴斯负责商业运营，搞得风生水起。但篮球运营这块，却交给了吉姆·巴斯。”
“吉姆·巴斯……”吕喆摇了摇头，“这个人能力怎么样，不好说。但他的决策，未必总是从纯粹的篮球角度出发。”
“我一个新秀，就算拿了FmVp，半只脚踏进了名人堂，说到底，还是个外来户。”
“你觉得，我能在湖人这种豪门，对他们的建队决策，有多大的话语权？”吕喆看向江成杰，眼神中带着疑问。
这个问题，让江成杰也沉默了。
湖人队的“宫斗”历史，在联盟里是出了名的。一个外来的年轻球员，想在巴斯家族和资深管理层面前指手画脚，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吕喆最终下定了决心，“成杰哥，如果这次跟湖人谈合同，除了薪水和年限，你尽可能地帮我争取一样东西。”
“什么？”
“话语权。”吕喆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需要是决定权，但至少，我希望管理层能给我一个承诺或者保证——在涉及到球员交易，尤其是重大交易的时候，他们会听取我的意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尊重我的想法。”
江成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去谈。虽然难度很大，但你的身份和价值摆在这里，他们如果真的想得到你，或许会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谈完了未来的球队和合同，江成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了，吕喆，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
“嗯？”
“我知道你很讨厌多兰，离开尼克斯也是情理之中。”江成杰说道，“但是，处理方式上，咱们得注意点。”
“千万别搞得像勒布朗当年那样，整个‘the decision’（决定）直播，搞得跟老东家反目成仇，成了克利夫兰公敌。那样对你的形象和口碑，影响太坏了。”
“咱们离开尼克斯，也要体面点。尤其是跟那些一起夺冠的队友，关系一定要维护好。”
吕喆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多兰是多兰，队友是队友。我会找机会，跟安东尼他们私下里沟通清楚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媒体那边，可能就要你多费心了。”
“舆论引导，还有发布消息的时机和方式，你得帮我把握好。既要让多兰不痛快，又不能让我自己陷入被动。”
“放心！包在我身上！” 江成杰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
但话音刚落，他的目光扫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底的待办事项清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兴奋和痛苦的苦笑。
“我的老天鹅啊……” 他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般地嘀咕道，“以前光看别人当经纪人风光，真轮到自己干了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和事情，简直比管理一个球队还多！”
他转头看向吕喆，一脸“不堪重负”的表情：“说真的，吕喆，我以前是真没想到，给你当这个经纪人，能忙成这样子！”
“光是处理你那些商业代言的意向、跟李宁那边对接产品细节、运营你的社交媒体账号，就已经够我喝一壶了。现在还要考虑你的下一份合同、跟湖人这种豪门周旋、处理离开尼克斯的后续影响……”
江成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电脑：“为了让你以后的摊子铺得更大、更稳，我最近还忙着去注册经纪公司的实体呢！”
“什么LLc、c-corp、注册代理人、EIN税号……光是研究这些法律、财务、税务上的东西，就够我掉一地头发了！这还不算后面要找办公地点、组建团队……”
他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嘲的语气说道：“以前吧，你刚来美国那会儿，帮你处理那点事儿，我还能仗着自己在美国读过书、认识几个人，勉强应付一下。”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是FmVp，是顶流！很多事情，光靠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和人脉，根本玩不转！”
“实话跟你说，”江成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就之前给你处理那些事儿，什么找律师看合同、联系公关处理舆论……我真是把我认识的、能联系上的业内人士，甚至我当年在纽约大学的那些学长学姐，能薅的羊毛都薅了一个遍！”
“这才勉强让事情顺利运转下来，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幸好幸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压力都吐出来。
看着江成杰这副“痛并快乐着”的样子，吕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江成杰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行了，成杰哥，辛苦你了。”
“咱们刚开始嘛，难免手忙脚乱。”
“想想看，在尼克斯第一年，我拿的是底薪合同，那时候咱们还能小打小闹，自己琢磨着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吕喆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以后，围绕我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当然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钱，也肯定会越来越多。”
“所以，”吕喆的语气变得郑重，“咱们之间，也得签个正经的代理经纪合同了。”
“该怎么分成就怎么分，该明确的权利义务都写清楚。”
“亲兄弟，明算账嘛。”他看着江成杰，眼神真诚。
江成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知道，吕喆这么说，不是不信任他，恰恰相反，是真正把他当成了事业上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要用最规范、最专业的方式来对待这份关系。
“好！”江成杰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签合同！”
他猛地伸出手，搂住吕喆的肩膀，用力晃了晃，语气激动地说道：“喆啊！说真的，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江成杰，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烧了多少高香？能有你这么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看着你从一个街头小子，一路打进NbA，拿到总冠军，成为FmVp……我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能给你当经纪人，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巅峰，这他娘的是多少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好运气啊！”江成杰的声音带着激动和感慨。
“说实话，”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压力是真的大！我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拖了你的后腿！”
“所以你放心！”江成杰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公司，我肯定得尽快让它专业化、正规化起来！”
“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得赶紧去招兵买马，找那些真正懂行、有经验的专业人士来帮忙！财务、法律、市场、公关……都得配齐了！”
“咱们这摊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搞得像个草台班子了！”
看着江成杰那一脸认真、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吕喆再次笑了起来。
“好！那就一起干！”
“哈哈哈！”
机舱里，响起了两人爽朗而充满信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