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屋内,在凌乱的锦被上投下斑驳光影。
赵峰先于叶凌醒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散落枕边的青丝,昨夜的缱绻余温仍在肌肤上游走。
床头翡翠扳指不知何时滚落,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与身侧人颈间未消的红痕形成对比。
叶凌睫毛轻颤,朦胧间撞上赵峰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下意识扯过被子裹住肩,丝绸滑落处露出大片暧昧痕迹,耳尖瞬间烧红:“看什么?”
“看我的战利品。”赵峰伸手勾住她脚踝,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没想到叶小姐发起狠来,指甲比翡翠还利。”
赵峰故意凑近,在她颈间轻嗅:“不过这玫瑰香水混着沉香的味道,倒是比罗曼尼康帝更醉人。”
叶凌一脚踹在他小腹,却被他扣住脚踝反压回来。
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堆满文物箱的墙上,晨光为纠缠的肢体镀上金边。
“赵峰!”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咬住耳垂:“李腾今天要是还来,你准备怎么打发?”
提到这个名字,赵峰动作微顿,翻身坐起,扯过衬衫随意套上,纽扣错了两颗也不在意:“他要是给我送文物我欢迎之至,不过想要让我帮忙,那是门都没有。”
叶凌噗呲笑了:“那你也太坏了吧。”
赵峰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嗯?说我坏?”
“我...”叶凌抬眼,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心跳陡然加快。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慌忙偏过头:“我收回还不行吗?”
“现在想收回?晚了。”赵峰的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下移,睡袍的系带被他轻轻一扯:“得让你好好记住,说我坏话的下场。”
“赵峰!”叶凌双手抵在他胸前,却被他扣住手腕举过头顶。
他的吻落在她锁骨处,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叶凌浑身发软,声音也没了底气,“不坏不坏,你最好了,你别乱来。”
“这还差不多。”赵峰含住她耳垂轻轻咬了一口,含糊的话语带着蛊惑。
叶凌的轻笑混着喘息还萦绕在屋内,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管家苍老的声音透过雕花木门传来:“赵先生,家主请您前往正厅。”
赵峰指尖意犹未尽地划过叶凌泛红的唇瓣:“不知道李家主找我干什么,我过去看看。”
赵峰弯腰拾起地上凌乱的衬衫,慢条斯理地扣上纽扣。
叶凌整理好被扯开的睡袍系带:“我猜李腾拉拢你的事情,已经传到李家主耳朵里了。”
“传就传呗。”
叶凌瞥见赵峰故意将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敞开,露出昨夜留下的抓痕,不禁嗤笑,“怎么,打算用这副样子去见李家主?”
“这叫情趣。”赵峰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颈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叶凌指尖轻叩赵峰胸膛,瞥向门外逐渐沉下去的日影:“别磨蹭了,既然李家主叫你过去,你就赶紧过去。”
叶凌踮脚将赵峰错扣的纽扣重新规整,玫瑰香水混着沉香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赵峰顺势握住她的手,在腕间落下一吻:“这么着急把我送进虎口?不怕我被李家主扒层皮?”
“你要是这么容易折在他手里,倒让我失望了。”叶凌挣脱赵峰怀抱,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翡翠发簪别进发间,镜面映出她唇角勾起的笑容。
敲门声再次响起,管家的声音透着几分催促。
赵峰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散落的文物清单扫落在地。
赵峰弯腰拾起纸张,目光却落在叶凌摇曳生姿的背影上:“等我回来,再继续算说我坏话的账。”
叶凌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珍珠耳坠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光:“快去快回。要是回来的晚,今晚就罚你睡床下。”
话音未落,赵峰已经欺身上前,在她唇上落下一记轻吻,转身大步迈向房门。
管家佝偻着背候在门外,银白胡须随着躬身的动作微微颤动:“赵先生,请。”
长廊尽头的鎏金屏风映出几道人影,赵峰踩着青砖拾级而上时,听得屏风后传来悠然的古琴声。
正厅内,李生决正倚着檀木榻调弦,他抬眼时,浑浊的目光里却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赵先生来了。”李生决放下琴,示意管家奉上青瓷茶盏。
“李家主好雅兴。”赵峰余光瞥见案几上摆放的紫檀木匣,匣内躺着的,赫然是叶家失踪多年的祖传玉璧。
李生决端起茶盏轻抿,苍老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从容:“年轻人的事,老头子我不愿掺和。赵先生想支持谁,都是你的选择。”
赵峰说道:“李家主这话,我记下了。我只拿钱不办事,李家的事情我不掺和。”
李生决望着赵峰的目光凝了一瞬,眼中异样转瞬即逝,枯槁的手指轻轻叩着檀木案几,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李生决伸手取过案头青瓷茶盏,浅啜一口后,将茶盏重重搁下:“赵先生既然表明态度,李腾的事情暂且不提。”
李生决苍老的声音忽然染上几分沉郁:“我这一次让赵先生过来,主要还是想请赵先生继续为我李家族人解除家族诅咒!”
“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啊!”
李生决颤巍巍地就要起身相拜,赵峰连忙上前扶住。
李生决握住赵峰的手,掌心布满老茧却力道惊人:“赵先生若能解我李家之困,他日若有需要,李家上下必当赴汤蹈火!”
“还是老规矩。”赵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件文物,解救一个李家人。”
李生决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忽然仰头大笑。苍老的笑声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
“好!赵先生果然是痛快人!”李生决猛地转身,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响檀木案几:“来人!去库房,取一百件文物来!”
管家佝偻的身影在厅外微微一僵,随即领命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雕花门外便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赵峰倚着门框望去,只见二十个下人正抬着朱漆木箱鱼贯而入,箱盖掀开的刹那,翡翠的幽光、青铜的锈色与玉器的温润交织成一片璀璨。